端午节,耙榔挖鸡蛋吃,你干过么?|怀旧党

不锈钢挖耳勺,耙榔过去通常用铜丝铅丝做,根本没考虑卫生安全性问题

每到端午节的时候,在对故乡粽子、咸蛋和甜白酒的怀想之外,另外还有一个物件,总是让我念念不忘。

这个物件不是端午食物,而是一个小工具,故乡唤作“耙榔”。许多人也写成“扒榔”、“爬郎”,总是方言,缺乏统一的书写标准。

不过,我自忖可能“耙榔”最是接近。耙,无论钉耙竹耙木耙,使用时都是往回钩耙,与耙榔使用相似,而这些耙齿,单齿形状也近似耙榔,加上耙榔的一头,无论圆或椭圆,近似榔头,所以,耙榔应是最靠谱的写法。

耙榔到底是什么?

耙榔只是小孩在端午节用来挖鸡蛋吃的一种小物件。

我们小时候,虽然家家户户养鸡,但难得吃鸡蛋。端午节是吃鸡蛋最名正言顺的节日,多穷,家里大人都会给孩子煮个蛋——这是我小时候过端午的标配食品。

小孩拿了鸡蛋,久久舍不得吃,总是揣在兜里,或者放在编织的网兜里挂脖子上。小男孩玩斗鸡子斗破了,舍不得剥壳,小姑娘吃鸡蛋也舍不得敲碎蛋壳剥客——那个时候乡下基本没有玩具,蛋白蛋黄吃掉后,如果蛋壳保持完整,还可以当玩具玩啊——比如,在空壳里装上沙子泥土的,可以冒充真鸡蛋,继续跟伙伴玩斗鸡子;或者可以在其蛋壳上乱画,有些像今天的彩绘,可惜,我们那时也没有什么人在鸡蛋壳上乱画画出名堂的;当然,也可以在鸡蛋壳里灌满水,玩水。

总之,尽力让吃完的鸡蛋保持完整的壳,是我们小时候过端午的一个非常重要的追求。

怎么保持吃完鸡蛋保持鸡蛋壳完好?这就需要耙榔了。

耙榔与如今那些掏耳勺最是形似,有一个扁圆头。斗鸡子斗破后,通常只是鸡蛋一头有裂缝,小心揭去一小块蛋壳,用耙榔挖进去,一挖一掏,一耙一舀,一点点地蛋白蛋黄掏挖出来,送进嘴里,掏到最后,碎屑在蛋壳里,干脆不用耙榔了,就把蛋壳的窟窿对着嘴倒。耙榔掏蛋,就像掏耳朵一样,可以把蛋壳里掏挖得干干净净,一屑不存——那时哪舍得放过残渣呀。

把蛋壳里的蛋白蛋黄掏空吃掉后,除了一头有破,蛋壳基本保持了完整性,把有洞的那头放在手掌里,没人知道你手上拿的是个假鸡蛋了。

如果不是斗鸡子斗破的,而是敲破的,蛋尖上的窟窿会更小,空蛋壳则更牢固。而这种情况下,通常在鸡蛋的圆头敲个小窟窿——这一头是空心的,把耙榔伸进去掏挖,留下蛋尖处最为结实。

耙榔就是这么个作用。

我后来发现,如今的掏耳勺很适合干这事。不过,我们小时候可没有这样的掏耳勺,只好自制耙榔。

一般小男孩都会自制耙榔,不过就是样式丑陋程度不一而已。

找一根铜丝或铅丝,那个时候好像铜丝铅丝的型号用几号几号来代替,我也记不得做耙榔用几号铜丝几号铅丝了,反正铜丝铅丝越粗越好。

铜丝通常从废弃的电线里找。找根废弃的电线,用剪刀剪一段,六七厘米长即可,先用火柴烧一下头,塑料包皮烧糊后,容易撕开,剥掉外面的塑料皮后,把铜丝捋直,有时会用砖把它敲直了。然后用砖块敲击铜丝的一头,把它敲扁了,敲出了一个木锨样,然后弯曲过来,就可以当耙榔了。讲究些的,用剪刀把“木锨头”铰出一个近似圆形或椭圆形出来,这就跟今天的掏耳勺非常接近了。

用铜丝做的耙榔,即使留到第二年,也是亮闪闪的,永远像新的。算很讲究的了。找不到铜丝的时候,铅丝则成为了替代品。

铅丝比铜丝柔软,做耙榔的工序与铜丝一样。不过,没有人用铁丝做耙榔的,铁丝质地坚硬,敲不出来。太费劲了,所以,铁丝是做耙榔的弃儿。

做耙榔时很多时候也会把另一头弯过来,做个挂钩,或弯成一个小孔,可以挂线上,或者可以穿线过去。

小孩们好玩,有时也会比一下,谁做得更考究好看。一般都是铜丝做的胜出,材质闪亮,便是基本保证。

做出耙榔之后,用水一洗,更多干脆是用衣服一擦,直接可用了。

那个时候,乡下的孩子命硬,没有什么卫生讲究的,连铅都不怕,更不用说其他了。反正,有了一个耙榔,鸡蛋吃完,还可以玩,没有比这个让人更高兴的事了。

关于老朱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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