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题材系列小说」李英利|酸菜团子

作家新

干线

酸菜团子

一九四三年秋,是晋阳区的老百姓生活最恶劣最残酷的时期,由于天旱无雨,有的地方甚至庄稼绝收,收到的庄稼微乎其微,十成能收到三成,敌人还不停地扫荡,刚收下的粮食有的被敌军官士兵掠夺走,仅剩下一部分储藏起来,除了留下种子外,剩余的粮食根本填不饱肚子,人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生活得不到温饱,处在饥寒交迫中,总要想办法活下去呀!

这时候,梁家庄的村长陈老耿接到通知,到区里开会,王长海区长做了重要讲话,他号召大家齐心协力,克服一切重重困难,自力更生,奋发图强,共度难关。

陈老耿好像迷失方向的孩子,在昏暗的黑夜里,遇到了明亮的灯塔,迷茫的心有了指引的方向。他听了王区长的肺腑之言,心里有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感到还是党的政策好,鼓舞斗志,深入民心,不屈不挠,勇于往直前,信心百倍,战胜困难。
回来的路上,他一直谋划着抗灾救民的好方法。
回到梁家庄,陈老耿召开了全体村民大会,号召村民们独立自主,奋发图强,勒紧裤带,在灾年之际也要拿出一部分粮食支援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八路军战士。后方的乡亲们节衣缩食,利用地里的野菜,挖野菜,用仅有的一点点口粮度过难关,坚持到底,生活下去。
这是黎明前的一缕曙光,一丝希望。

这天,陈老耿的老伴陈大娘到地里挖了一篮子野菜,有苋菜、白蒿、马齿菜、荠荠菜、嫩扫帚苗,回来择干净,在水里掏洗了两遍。洒干净水,切碎,拌上玉米面,拌均匀,用手团成圆球状,一个个菜团子放在篦子上,锅里添上水,搭笼,上锅。盖上锅盖,点火,搭上柴禾,火苗“呼呼”地从锅底蹿出来,火舌通红,一会儿功夫,锅的边沿冒出一丝丝热气。

过了一刻钟,闻到了酸菜团子的味道,一股浓浓的香味弥漫着整个厨房。

锅开了,酸菜团子蒸熟了,闷了几分钟,陈大娘揭开锅盖,那一个个酸菜团子冒着丝丝热气,像是等待检阅的士兵,别提有多自豪了。
这时,陈老耿从外面挑水回来了,他把水缸挑满了。
“赶紧洗洗手吧!吃饭。”陈大娘招呼道。
“哎。”陈老耿应道,洗罢手,端了一盘酸菜团子,细嚼慢咽起来。
饭桌上,放着一盘凉拌黄瓜,一盘西红柿炒鸡蛋,陈老耿舀了一碗稀饭,吃着酸菜团子,一会儿功夫就吃饱了。
陈大娘蒸好了酸菜团子,她顾不上吃饭,拿了七八个酸菜团子,放在菜篮里,径直往村东走去。
村东有位军属汪奶奶,前年儿子参加了八路军,一直在前线浴血奋战。家里少了帮手,陈老耿夫妇经常来帮忙,陈老耿帮她挑水劈柴,陈大娘帮她缝衣做饭,有时候,还帮助汪奶奶织棉布床单呢,那红黄绿蓝紫的颜色,那漂亮美观的花纹,那五彩缤纷的好似彩虹一般从天而降,别提有多么鲜艳了。

今天,张秀花也蒸了一锅酸菜团子,香喷喷的,刚出锅,她就忍不住吃了一个,那甜津津,带点酸味儿,好吃极了。

隔壁邻居程小兰最近有点感冒咳嗽,病刚好,想吃点什么。她来到张秀花家,说: “秀花姐,我想尝一下。”“好吧!”张秀花递过来一个酸菜团子。

程小兰慢慢地吃了起来,说是尝,没过几分钟,她就狼吞虎咽起来,毕竟几天没吃东西了,浑身没有一点儿力气。吃点酸菜团子,慢慢地有了力气。吃完了一个酸菜团子,张秀花又递过来一个。程小兰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正在这时候,儿童团员壮壮闻到酸菜团子的香味,跑来了,说:“姑姑,给我一个酸菜团子。”张秀花给壮壮拿了一个,壮壮以为是美食佳肴,大口吃了起来,刚吃了半块,他嘟着嘴说道: “哇,真难吃!”说完随手把一块酸菜团子扔在地上。
陈老耿准备到汪奶奶家,路过张秀花家门口,正巧撞见壮壮扔了半块酸菜团子,他语重心长地对壮壮说: “孩子,酸菜团子是口粮哇!是人们的救命粮。民国十八年,天下大旱,地里颗粒无收,人们处在饥饿之中,吃野菜,吃榆树叶,最后,地里的野菜都挖完了,吃树皮,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有好多人得了浮肿病,卧床不起,有好多人都活活饿死了。看看现在,人们的生活好多了,虽然上顿不接下顿,但是有毛主席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不畏艰险,浴血奋战,血洒疆场,保卫着祖国,保卫着家乡,还有晋阳游击队的队员们,日夜轮流值班,站岗放哨,夜袭马场,三打胡福,打了一个个漂亮仗。我们在后方纺线织布做军鞋,做棉衣,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报答。我们吃好饭,不挑食,吃的壮壮的,有了好身体,多打粮食,支援前方的部队战士们,就是对前方战士们最大的贡献。”
壮壮听了村长的一番话,胜读十年书,他捡起扔掉的酸菜团子,擦洗干净,放在嘴里,吃完了,喝了口水,等吃饱喝足后,壮壮响亮地回答: “爷爷,我错了,今后我不挑食了,把身体吃得棒棒的,为梁家庄少先队做出更大的贡献!”
陈老耿、张秀花、程小兰听了壮壮的豪言壮语,不由地笑了。

陈老耿告别张秀花和程小兰,来到汪奶奶家,她看见妻子陈大娘正在和汪奶奶拉家常。
汪奶奶吃着可口的酸菜团子,一个劲夸赞道: “好吃!”
他帮着汪奶奶劈柴,把院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两年来,陈老耿夫妇以身作则,经常帮助汪奶奶等军烈属打扫房间,打扫卫生,院子里保持清洁卫生,是他们经常做的课题。其次是问寒问暖,冬天送煤送柴取暖,夏天保持水缸里的水满满的。汪奶奶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还是共产党的干部好,体贴入微,关心老百姓的疾苦,时时刻刻为别人着想,彰显着共产党员的高尚情操和博大胸怀。这就是一个共产党的革命老干部的优秀品质和无私奉献,值得我们学习!
且说桐城镇鬼子小队部,龟田一郎接到上司命令,前线战事节节败退,情报不利,加上监狱里被捕的共产党员视死如归,大义凛然,一点有用的线索都得不到,急得鬼子军官象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虽然鬼子伪军们扫荡如此猖獗,但只是猖獗一时,他们的嚣张气焰,用不了多久,会被共产党革命群众排山倒海的熊熊烈火所吞没,消失在汪洋大海之中。
龟田一郎和鬼子伪军们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虽然酸菜团子不起眼,但是从挖野菜到蒸熟了,需要一道道工序,况且野菜好找不好找,稍有不慎,挖错了野菜,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上吐下泻,全身浮肿,没有力气,死气沉沉。你们虽然有日本的专列火车送来鱼肉罐头,汽水,饼干,哪有怎么样呢!在中国的地界上,一切由中国人说了算,其中有一部分物资,早已被我铁道游击队员们悄悄地截获,剩下的寥寥无几,仍然填不饱肚子。龟田一郎气得暴跳如雷,火冒三丈,可是有什么用呢?你在中国的地盘上随意烧杀掠抢,无恶不作,丧尽天良,最后自吞苦果,得到人民的唾弃,得到应有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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