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散文】黄学清《年味的记忆》
文/黄学清
【作者简介】黄学清,四川省宜宾市南溪区南溪街道茶花村二组。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红萝卜,蜜蜜甜,看到看到要过年······”中午时分,邻居张嫂一边吟诵着欢快的童谣,一边耐心地哄着小孙子吃饭,一勺一勺地喂着爷爷精心烹饪的红萝卜稀饭营养餐。多么耳熟能详的童谣,蓦然勾起我童年的年味记忆。
记得我们当娃儿的时候,寒假通知书领回家后就开始盼望着过年了。为了能在大年初一得到爸爸妈妈的奖励,兄弟姊妹在寒假期间都表现得不错,每天天刚亮各自就提着小粪箕到山坡上去捡狗屎回家做农家肥。下午各自的小背篓里的猪草,牛草都割得满满的。吃过晚饭,兄弟姊妹就围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做老师布置的寒假作业,妈妈也坐在桌旁边一针一线为我们纳着过新年的鞋底。偶尔听见隔璧床铺上爸爸的叶子烟呼得啪啦、啪啦的。
转眼就到了农历腊月二十三了,祭完灶王爷后,妈妈就把炒米糖和炒花生等贡果分给我们兄妹吃,还说吃了贡果晚上不会说梦话。我们兄妹边吃边做作业,母亲看着我们津津有味的,我问母亲怎不吃呢?妈妈说牙疼怕上火。后来我才想祭灶时那封米糖只有5小块,我们兄妹5人各自吃了一块,哪里还有母亲的呢?
我记得那时候每年到了腊月二十八,生产队都要杀年猪分给社员。说起那时杀年猪,生产队的公房坝子男女老少挤得人山人海的。人们吵吵闹闹指指点点地盯着躺在案板上那两条不肥不瘦的年猪。屠夫的砍刀是长了眼睛的,关系好的肥膘多砍点,关系差点的瘦肉多砍点。一百斤的毛猪才杀2条,你说一个生产队三百多人,一人能分到几两过年肉呢?
那些年各家各户吃团年饭都要挨到腊月三十晚上,据说一来是遵崇老祖宗留下的守岁传统;二来还是因为物质和经济欠缺罢了,家里团年饭吃迟点,剩下的肉和菜就留下来正月间再次增添节日气氛吧!那时团年饭都是一家人围在家里吃,说是吃团年饭其实很简单,一般家庭煎点、炒点猪肉就算不错了。稍好点家庭大不了蒸点头碗烧白,哪像现在每家每户的桌上大鱼大肉花样翻新满满一大桌美味佳肴。
那些年农村没有电灯电视,腊月三十守岁只不过是遂个心愿,小娃儿嗑瓜子剥花生听爸爸妈妈哥哥姐姐们唠家常。爸爸和哥哥就倒一碗老白干喝着转转酒唠来年的打算,兄弟姐妹心里在想着初一早上爸爸妈妈有多少打赏。夜深了,寒气逼人,大人娃儿都蜷缩到被窝里去了。
那些年过年虽然穷,但文化氛围还是很浓的,不管是草房还是小青瓦房,家家户户都要贴上红红的春联,家家户户都要买点火炮燃放增添喜庆。
大年初一,全家人都起床得很早,等待着吃妈妈做的清汤抄手。吃过早餐,妈妈就忙着从柜子里拿出一叠叠的新衣裳,一双双新布鞋让兄弟姊妹穿得崭新。然后我们就围着爸爸拜年了,大家齐声喊着“拜年!拜年!红包拿来!”爸爸从内裤兜摸出把皱巴巴的角角钱,每人发6角钱,大家都乐滋滋的。得到了过年钱各自就约起伙伴进城看热闹去了。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转眼一晃就过了55个春节了,儿时的年虽然过得简单寒酸,但总是难忘得挥之不去。过年真好,一年更比一年好!
(图片来自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