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逐梦谁共赏?疏影横斜仅暗香
倏忽之间,又到了秋风萧瑟的季节。何以悟得萧瑟之感?不过是我们无端的一种揣测罢了。但却,朔风哀哀,落叶翩翩,风信子果然牛脾气爆棚,鼓捣一地狼藉,要谁来收拾残局呢?却在一夜兴风作浪之后,难免会给人漫不经心的遐想。若是落花,倒也好说,因为诗人早就娓娓道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若是枯荷,也不必惆怅,因为贤人早就声情并茂“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残荷听雨声”;若是落叶,也不必颓丧,因为文人业已诗意盎然“夜深风竹敲秋韵,万叶千声皆是恨”。岁月无不静美,现实亦是妙曼,我们何以常情成执?又何曾认真探观?
倏忽之间,已是西风卷帘的残冬。纵使万物凋敝,如此一番景象,在南方却也并不存在,为此也不足以让人憔悴。夜风微凉之际,窗帘也在风中随意舞动,却也生不出半分诗意,要说,也只能是我们不解秋意。这不,我们空有一身皮囊,也未曾一睹秋的芳容,哪来“谁见西风独自凉,萧萧疏叶闭幽窗”的视觉?哪有“莫道不销魂?卷帘西风,人比黄花瘦”的感慨?何以“漠漠轻寒上小楼,晓阴无赖似穷秋”的闲趣?何得“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的佳境?生活依然让人焦头烂额,怎么会有如此多愁善感的情愫呢?也只是日子太过安逸,稍稍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触及敏感的神经。且看当下,已然不是那个诗意纷飞的时代,我们都活成一棵行道树,任由风雨飘摇,却也面不改色。
奈何,生命当如树,树当随风动。生命之树可否长青?也都缘于各自的修行,树小孱弱,势必制风沐雨;树大参天,但却风必催之。但却只要是一棵树,就要接受现实的各种考验。默默接受着一座城市的风霜雨露,承受着现实的电光火石和摧枯拉朽。毕竟也只有在各种恶劣的环境下,才能真正见证一棵树的顽强成长和生命历程。我们何曾能够舒展伟岸的枝叶,接近蔚蓝的天空,装点辽阔大地,充裕生活的气氛,丰盈尘世的色彩。然而,谁会知道,一棵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起初也仅仅是一粒微不足道的种子,一粒随时可以沦为鸟雀腹中食的种子。从一粒生死未卜的种子,蜕变成一棵的婆娑起舞的树,该需要一个多么漫长而艰巨的脱胎换骨的生命历程啊?
奈何,人生就是一场飞花逐梦。那是怎样的一场梦?也许都不过是一场梦。生命本来就如此,像一朵花儿一样,在城市间高洁地绽放。生命自是一朵花,吐纳着阳光雨露,但也需要经历太多,譬如,风雨飘摇的岁月,一曝十寒的岁月,冷暖交替的岁月。既且是花儿一样的年华,却也只有昙花一现的花期。毕竟,人生就如匆匆一瞥之中的昙花一现,谁曾发觉那瞬逝的美好?随着时光的流逝,花容自会失色,花香也会散去,花叶也终将飘零,花期也必然终结,那多娇羞且妩媚的花,必然零落成泥,只有香如故。花少之又少,梦也甚是可怜!只是当初我们生性顽劣、一味地放纵,何曾珍重过那样的花季?
必然,我们终其一生,就是要谋求快乐的活法。不管是像一棵树一样默默生长,还是像一朵花一样兀自绽放,终究是要活出生命的价值。而所谓生命的价值,也都是在现实世界中的具体体现。我们何曾真正的有所领悟?说到此就想起昨日傍晚时分的夕阳,看到昏黄的天幕底下,那一轮红日从山头儿坠落,山上的树木,像一群黑压压的脑袋,在凉风里摇曳生姿。我突然就想起了岁月的苍茫、光阴的骤逝,以及年华的衰退。然而,还是要活出生命的本色,才不至于遗憾啊!看到合肥的银杏树林,那种满目金黄的世界,也真让人心旷神怡!站在秋风里,可有“萧萧远树疏林外,一半秋山带夕阳”的所见?可有“晚趁寒潮渡江去,满林黄叶雁声多”的想象?可有“睡起秋声无觅处,满阶梧桐月明中”的见识?
必然,我们辛苦一世,就是为了觅得幸福的源泉。在尘世间行走,来回辗转,奔波与忙碌,都是为了活出生命的华彩。且不说生命的诗意,且只想幸福的内涵。幸福有很多种,把握今天就是特别好的一种。余光中说:“你的心要如溪水般柔软,你的眼波要像春天般明媚。 你要会流泪,会孤身一人坐在黑暗中听伤感的音乐。你要懂得欣赏悲剧,悲剧能丰富你的心灵。希望你不要媚俗。”我们何曾懂得?要开启幸福的人生,首先就要营造内心的丰盈。人生的幸福,一半要争,一半要随。争,不是与他人,而是与困苦;随,不是随波逐流,而是知止而后安。我们如何看透了生命的本质,也自然就领悟到了幸福的所在。生命里,不只是秋意阑珊的萧条,还有春花浪漫的明艳。可不是吗?
不觉寒秋夜渐长,念及西风独自凉。
飞花逐梦谁共赏?疏影横斜仅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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