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创客思维,做创客教育
方兴未艾的创客运动,肇始于爱好DIY的草根群体。它希望人们从商品的消费者转变成为制造者,人人做创客。移植到教育领域,创客的工程、技术与设计实践,让STEM教育有了更广泛的群众基础和更彻底的物化形态。[1]对我国的教育改革产生正向促进,成为我们对创客教育的热切期望。
Shernoff(2017)等人的调查表明(见图1),36%的老师仍然缺乏对STEM的理解,也没有时间进行跨学科的合作和备课,需要获取更多的时间、资源以及专业发展机会[2]。此外,也并不是所有的教师都愿意使用技术并持有学生中心的教学取向(见图2)[3]。因此,完全倚赖老师和学校推动创客教育,并不现实。这就需要我们秉承创客的草根文化,吸纳更多的群体,边学边做、参与改变、共享奉献、乐在其中[4],让创客教育成为人人受惠的教育,而不只是个别学校的个别学生享受的高技术教育。
图1 教师开展STEM教育所需的支持[1]
图2 教师的教学和技术信念象限图[2]
首先,我们需要直面教师的需求,为其提供各种培训,并提供相应资源。企业可以为试点学校免费赠送机器人套件及3D打印机,协助学校建设创客空间,并以《Arduino机器人创客教育》、《3D打印技术创新设计与应用》等自主研发课程为支点建构“示范教学-持续跟进”的教师培训体系。委托有教学经验的创客或有创客体验的教师(培训师)到试点学校进行示范教学,然后由试点学校的教师根据课程开展教学,并由培训师按需到校或远程提供指导。随着这一进程的推进,试点学校也会有一批骨干教师涌现出来,并成长为新一代的创客或培训师,辐射引领其他学校的创客教育实践。
其次,拓展创客教育的实践领域。由于国内创客教育主要是数字硬件的爱好者发起的,因此传感器、开源硬件、编程、机器人、激光切割、3D打印等成了创客教育的主要载体,创客教育被窄化为“数字创客教育”[1]。《创客:新工业革命》的作者安德森以及“创客教父”Mitch Altman则对此有不同的看法:
“如果你喜欢烹饪,你就是厨房创客,炉灶就是你的工作台;如果你喜欢种植,你就是花园创客。编织与缝纫、制作剪贴簿、串珠子或是十字绣,这些都是制作的过程……成百上千万热爱DIY的人们因此突然由各自为政变成了携手向前。”[3]
“没有什么是必须做的或是一定不能做的。最重要的问题是,大家想要学什么。就像我今天在北京创客空间教授的课程,就是一个简单的互动电子装置的制作……或者他们对我这种类型的工作坊不太感兴趣,你也可以找一些做其他领域的创客,比如像缝纫、生物、DNA序列等。”[7]
当创客的实践不再局限于数字硬件等新兴工具时,更多的老师、家长亦可以成为创客教育的中坚力量。因此,除了科普日、科技节等创客教育抛头露面的场合,我们还瞄准了兴趣班、家长学校等场所,创建社区创客空间,并引导开展家庭创客教育。
再次,推动虚实结合的实践社群。实体的创客空间将成为创客聚集的场所,他们可以在那里分享知识和经验,并开展跨领域的创作实验。然而从Granott和Gardner对协作互动类型的划分可以看出(见图3),并非所有的协作都是高水平的。为了满足不同层次的协作需求,需要专长多样化,凸显差异相互启发[8] [9]。因此,可以以MOOC为载体,搭建在线的创客社群,为更多的创作爱好者提供创作的基础,以及分享交流的平台,进而通过实践社群的活动实现资源的共享和再生。
此外,还可以与大专院校开展校企合作的创业教育模式,让更多有激情、有想法的学生入驻创客空间,担任创客、运营等角色,并支持他们围绕创客教育开展创业实践。
图2 协作的互动类型
最后但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点,以STEAM教育的理念关照创客教育。创客教育者普遍认为创客教育的理念是杜威的“做中学”。然而,“做中学”并没有准确反映杜威的教学思想。他认为“经验的连续性”是有教育价值的经验和没有教育价值的经验的关键差异。[10]不仅要强调行动,更要强调思考,在热热闹闹的创客实践中获取实实在在的学习经验。因此,我们还需要回归到STEAM教育的范畴,在学生体验的过程中提供学习资源和支架,强调人工制品的完成度以及经验的知识重组,切实提升学生的逻辑思维、计算思维和设计思维[11]。
内里草根文化的基因,决定了创客教育应该成为惠及更多人的一项事业。反观我们的教育,需要以创客的思维,以大课程观、大平台观和大共同体的理念去应对创客教育推进过程中的各种问题和障碍。只有不再拘泥于学校和学科的藩篱,聚合社会各界的力量,链接各种成果和资源,并将其共享出去,才能创建创客教育的美好明天。
参考文献:
[1] 吴向东, 王继华. 教育要从创客运动中学习什么[J]. 中小学信息技术教育, 2016(6):62-64.
[2] Shernoff, D. J., et al.Assessing teacher education and professional development needs for theimplementation of integrated approaches to STEM education[J]. InternationalJournal of Stem Education, 2017, 4(1): 13.
[3] Admiraal, W., et al.Teachers in school-based technology innovations: A typology of their beliefs onteaching and technology[J]. Computers & Education, 2017, 114: 57-68.
[4] Hatch, M. The MakerMovement Manifesto: Rules for Innovation in the New World of Crafters, Hackers,and Tinkerers[M]. Columbus, OH: McGraw-Hill Education, 2013.
[5] Herschbach, D. R. TheSTEM Initiative: Constraints and Challenges[J]. Journal of STEM Teacher Education,2011, 48: 96-122.
[6] 吴向东. 创客教育:从知识传承到知识创造[J]. 中小学信息技术教育, 2015(7):16-18.
[7] 吴俊杰. 创客运动与STEM教育——专访“创客教父”MitchAltman[J]. 中小学信息技术教育, 2013(12):39-42.
[8] Granott, N., Gardner,H. When minds meet: Interactions, coincidence, and development in domains ofability[A]. R. J. Sternberg, R. K. Wagner. Mind in context: Interactionistperspectives on human intelligence.[M]. New York: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4. 171-201.
[9] 徐晓东. 校际协作学习方法和基于差异的学习策略的研究与进展[J]. 电化教育研究, 2010(6):10-18.
[10] 丁道勇. 警惕“做中学”:杜威参与理论辩正[J]. 全球教育展望, 2017, 46(8):3-21.
[11] 吴向东. 创新的“底层操作系统”是什么[J]. 中小学信息技术教育, 2015(12): 1.
[1]根据Shernoff(2017)等人的调查绘制。
[2]根据Admiraal(2017)等人的分类绘制。
[3]转引自吴向东, 王继华.教育要从创客运动中学习什么[J]. 中小学信息技术教育, 2016(6):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