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加献:毕业季的那些离情别绪,你还记得吗?|散文
文/郝加献
【作者简介】郝加献,北京密云人,自由撰稿人。长期致力于文化散文的创作。长篇历史散文《旷世名园圆明园》荣获纪念圆明园罹难150周年大型征文优秀奖,20余万字的《中国散文》在《散文在线》连载发表。《我读毛泽东诗词》于纪念毛泽东诞辰120周年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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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读书的小学和中学是一家乡村学校,小学毕业的时候,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从这屋到那屋而已。
1978年,我中学毕业,赶上了教育改制,本该年初毕业,学期延长半年,到7月份毕业了。这一年,是中国恢复高考的第二年,北京市初中毕业实行统一考试,农业户口的考生可以报考中专,非农业户口的考生可以报考中技,当然都可以考高中。
统一考试后,7月17日,班主任组织了我们离校的座谈会,简陋的教室打扫得比平时要干净,班主任还买了一些水果,大家围坐在一起,叽叽喳喳聊着。自我感觉,我中考还不错,无论怎样肯定要走出现在的学校,到他乡去求学了。我站起来,发表了毕业感言,感谢诸位老师的教诲,今后无论到哪个学校都要发愤学习,不辜负老师和同学们的期望,还挺慷慨激昂的。
座谈会在欢声笑语中接近尾声,一种从未有过的离愁别绪涌上心头,还真的有点泪浸眼角呢。
中考成绩下来了,我幸运地被县重点中学录取,算是金榜题名了。我背着行李,踏着晨曦,走上了外乡求学之路。故乡还在睡梦中,几缕炊烟袅袅升起,慢慢融汇在轻雾中。我一步一回头,喃喃自语:再见了,故乡,再见了,我的父老乡亲!
这一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在北京召开,全会的中心议题是根据邓小平同志的指示讨论把全党的工作重点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影响深远的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拂神州大地。
我高中毕业时,就显得很狼狈。在重点中学学习两年,以高考失败而告终。班主任老师也许预感到本届这样的结果,便没有举行任何形式的毕业典礼。在一个灰沉沉的早晨,我灰溜溜地走出宿舍,返程回乡。
在县城中的二中补习半年。临高考的头天,人数不是很齐的同学们坐在了教室里。班主任智老师坐在讲台前,轻轻对大家说,我给大家五分钟的时间,谁都不用说话,静静地坐着,然后可以自行离开……
在这个特殊的五分钟里,教室里静得掉根针都可以听见。而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享受这前无此时后无此刻的五分钟。
2005年,我所在的纺织厂风雨飘摇,停工破产进入了倒计时。在厂子工作25年,庸庸碌碌无所作为,马上就要回归社会了,怎么也要“改变”一下自己吧。这样我报考了党校经管专业。不管怎样,坐在党校课堂上,总算圆了自己的大学梦。班里年纪最大的我出勤率最高,在第一学期的基础课程考试里,我竟名列前茅,被评为本学期优秀学员。
但毕业典礼就平淡无奇了,好像党校校长讲了话,有一个我不认识的学员发了言,过后在礼堂外面的台阶上大家合影,然后各奔东西。
这些是我在学校里的毕业记忆,还有一个就是我在北京为期一年零八个月的培训。
1984年6月15日,县纺纱厂学员在京棉二厂培训学习经考核合格,圆满结束。6月16日上午,培训班召开了“结业大会”,向学员颁发了结业证书。
晚上,我从外面买了酒和熟食,在宿舍同几位好友围在一起吃离京的最后晚餐。中途培训班领导查房,我被叫到了厂部,与领导争论起来。
夜已经很深了,领导也乏了,念我平时表现不错,一年多在京学习辛辛苦苦也不容易,就动了恻隐之心,网开一面:“好了,你的那套理论,有机会我们回去再探讨,算你走运,明天就回去了,不想让你背着包袱回去。”
我这才意识到,北京的培训结束了,不可预知的未来在等着我,我端正了态度,认了错,得到了领导的谅解,轻松走出了厂部。天上星光闪烁,我仰望星空,在想,一年多前,稀里糊涂的来,现在又稀里糊涂的回去,真是光阴虚掷,前途未卜,不知道命运之手又将自己推向何方?我心中戚戚,不知东方已既白。
阳光照湖,小息一会儿的我来到湖边。
湖依然是那么明丽,光是那么轻柔,苇叶是那样碧绿,还真的让我依依不舍。但时光会让这些马上成为过往,成为我的记忆,故乡在等着我,新的生活在等着我。
别了,别了。
真真地别了!
我快速走回培训班院里,拿起行李,走出了朝阳区麦子店正街。
这一年,中国已经全面改革开放,第二十三届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在美国洛杉矶举行,中国射击运动员许海峰旗开得胜,拿下了本届奥运会的第一块金牌,这也是中国奥运会历史上的首枚金牌,而那时中国各行各业大力弘扬的是积极向上奋勇拼搏的“女排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