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沉迷婚外情的男女,究竟图什么?十年后再看神作《英国病人》
“我们在自己的国界里,而不是强权在地图上划定的国界中。我知道你会回来,带我去那风的殿堂,那是我全心向往的。在那个地方,我和你还有朋友们一起携手漫步。那是一片没有地图和国界的乐土。”---《英国病人》
在这段主人公凯瑟琳临终的留言中,她渴望能够打破由强权所划定的各种界限,让代表生命本质的情感像四处流动的水一样自由发展。
每个人生下来就被贴上各种标签,在设定好的框架中生活。社会文明程度越高,人类原始的情感、生命的本能、爱与恨受到的限制就会越多。在世俗的定义中,遵守既定的规则是能够和谐生活的基础,内心的渴望和呐喊被压抑在这些有形和无形的规则中。
凯瑟琳和艾玛舒的越轨之爱超越了世俗的界限。不管这样的爱如何炙热,如何渴望打破边界的限制,也终将不容于世,只能绚烂如烟花般逝去。
《英国病人》获得了9项奥斯卡大奖,可谓婚外情电影的巅峰之作。
它虽然以婚外情为主线,却不仅仅局限于爱情这个狭隘的主题。它包含了渴望制止国家纷争的厌战情绪,带有不同标签的人与人之间的温情,跨越种族和国别的对美的欣赏......
一、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单身的艾玛舒是匈牙利的贵族,历史学家,在北非的沙漠里进行考察。凯瑟琳跟着刚结婚一年的丈夫杰夫加入了他们的勘探队伍。
艾玛舒对凯瑟琳一见钟情,他是个不大喜欢用形容词的人,对他来说,爱就是爱,没有什么应该的爱和不应该的爱。
他动心后,跟着凯瑟琳来到集市,一贯沉默、不善言辞的他隐晦地提出要带她去埃及漫步。酒会上,艾玛舒将凯瑟琳拥在怀中跳舞,专注的眼神让凯瑟琳数次不敢跟她对视。
冥冥中上天的安排,沙漠中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和翻车事故将两个人关闭在狭小的车内,爱情的火花一触即发。
得到救援后,艾玛舒曾经有过软弱的挣扎,他拒绝了凯瑟琳邀请他一起相处的机会,独自回到了家中。
勇敢的凯瑟琳却划了一根火柴点燃了爱情的火药桶。她来到了艾玛舒的家中,两人之间汹涌的情欲如潮水一般淹没了彼此。如此浓烈的爱冲破了道德的束缚,她不顾自己已经是有夫之妇,他也不在乎她名花有主,两人沉浸在爱欲中无可自拔。
凯瑟琳说自己最快乐的时候是现在,最不快乐的时候也是现在。快乐是因为自己内心的情感,让她迷恋的异性牢牢地吸引着她,使她本能得感到愉悦。而不快乐却是因为内心道德感的桎梏,她明白这样的行为是穿越了世俗定义的栅栏,闯入了一片禁忌之地,矛盾和罪恶感让她觉得厌恶。
而艾玛舒说自己最不喜欢的就是占有和被占有。尽管他这样说,他的情感却不受抑制地被凯瑟琳占有,他也产生了强烈的占有欲望。
凯瑟琳和丈夫杰夫是青梅竹马的玩伴,平淡、顺其自然却缺少了激情。凯瑟琳无疑是爱自己的丈夫的,就像爱一个从小到大陪伴她长大的亲人一样,无关男女。而艾玛舒的爱是激烈和狂热的,从凯瑟琳的内心深处激发了对异性的爱的欲望。
张爱玲说:爱就是不问值得不值得。遇见爱情是一个人一生中最美好的事情,即使这样的美好是有瑕疵的,在深陷其中之时,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来考虑对与错?如果能够考虑对与错,值得不值得,那还是真爱吗?
二、爱情是艾玛舒治不好的绝症
艾玛舒被自己强烈的占有欲冲昏了头脑,他不管不顾地在士兵云集的圣诞活动让凯瑟琳装病躲进房间,与她偷情。
而凯瑟琳享受着激情的同时,内心被道德缺失感反复折磨。她知道自己身上打着“妻子”和“杰夫”的标签,对自己的不忠感到愧疚和悔恨,这种痛苦积累到一定程度,凯瑟琳主动提出终止关系。
艾玛舒却仿佛重伤不愈的病人,在酒会上胡言乱语,隐晦却又赤裸裸地表达着自己的爱和欲望。凯瑟琳是他的解药,离开这味药,他生不如死。
发现了隐情的杰夫也无法自拔,带着凯瑟琳驾机撞向艾玛舒,想通过三人同归于尽结束这段痛苦的感情。
艾玛舒在坠毁的飞机中抱出凯瑟琳时,杰夫已经死去。凯瑟琳身受重伤,艾玛舒只好把她留在沙漠的山洞中,独自寻找救援。
为了能够救助凯瑟琳,他将沙漠的勘探图交给敌对的德军,换了一架飞机和救援药品,返回了山洞。
可是,凯瑟琳已经死去。艾玛舒将凯瑟琳安放在飞机上,却被德军击落了下来。艾玛舒重度烧伤,面目全非,躺在了盟军战地医院中,因为他开的飞机是英国制造的,因此被叫做“英国病人”。
艾玛舒的爱跨越了家庭、道德、伦理,跨越了国界、国家利益,他不在乎这些,他所关心的,只有凯瑟琳。就像他曾经不爱使用形容词一样,爱就是单纯的爱,不区分类型,无关其他。这份爱如此纯粹,常常会让观众不知不觉地原谅了他们不道德的爱情,为这个错误的相恋而泪流满面,或许撕开了那些文明所制造的界限,人类原始的情感总是相通的。
三、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艾玛舒受伤后,被安置在意大利的一间废弃的修道院内。他得到了护士汉娜的照顾。汉娜在战争中失去了自己的丈夫和挚友,一直认为自己是个不祥之人。
汉娜是遵守世俗道德的代表,她温柔细心,尽了一个护士的本分。她因为世俗的规矩,放弃了与印度军官吉普的爱情。大多数人都是遵循着约定规则和道德界限,有得有失,看你需要的是什么。
凯瑟琳和艾玛舒的爱情,站在道德和法律的一方,会认为这种感情让人羞耻,是背叛,应该受到惩罚。站在真爱至上一方,会认为这种感情是自然的流露,真爱是见缝插针,针针见血,却又不可抵抗的。
而作者因为对自己所创作的人物怀有深深的怜悯和同情,并没有强烈的对错区分。人类的感情本来就是复杂的,非黑即白不足以形容复杂的人性。
就像列夫.托尔斯泰写的《安娜.卡列尼娜》,艾米莉.勃朗特写的《呼啸山庄》,玛格丽特.米切尔写的《飘》一样,他们都对主人公有了深深的理解和悲悯,因此笔下的人物的爱恨如此纠结,让人讨厌,也让人喜欢。这正应了一句话: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作者唯一强烈的反对的是战争。一如艾玛舒和凯瑟琳的爱情,觊觎着不带有自己标签的东西、强烈的占有欲、限制人类活动的界限、强权正是战争爆发的原因。
无论你是否关心这些,你都被标签和界限划分为你的和我的,隔阂和纷争由此产生,卷进战争中的每个人都不得不战斗,走向冲突、杀戮、占有和毁灭的结局。
这大概就是《英国病人》带给我们的启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