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稿选登】 写给母亲

今天和往常一样与爱人从西安回老家看望母亲,也和往常一样回家之前给母亲打电话:“妈,我一会和王荣回去看你。”母亲接电话回应:“王荣爱吃面,我给你们擀面。”几乎是重复着同样的回答,却一次比一次让我感动。

母亲年纪越来越大了,我不知不觉间也已经步入中年。如今,和母亲在一起相处的时光在流逝,想要吃母亲亲手做的饭,这样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她经常自嘲说:“人老了,不中用了,越来越干不动了。”这无意间流露出的一丝暮年惆怅,却总是在我的心里激起层层波澜。

母亲一生勤劳,乐于奉献,吃苦在先享受在后。我哥在老家承包土地栽树,七十多岁的母亲就把这事当成自己的事。什么时候施肥、什么时候剪枝、什么时候锄草......,她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就是请人帮忙干活,她也都亲力亲为和大家一起干。村里其他老人有空就打打牌散散步,她却认为那是在浪费时间。我们有时想带她出去走走,她又说那是花钱买罪受。

母亲的这份固执,让我们做儿女的都心存愧疚。想尽的孝心无法实现,总觉得亏欠母亲。我和我姐给的零花钱,她都花在了我哥的地里。买化肥可以,给工人开工钱也可以,却总是舍不得给自己买东西。但她就是心里高兴,甚至还引以为荣。支撑她的精神力量,就是这样的成就感。她经常自豪的说,村里人都夸她把树经管的好,比别人家都长的好。

无论自己多忙,母亲对儿女的关心都是一如既往。只要我们能抽空回去,她就会把地里种的大葱、西红柿、黄瓜、豆角......,都收拾干净一份一份装好,更别说饭菜了。就像普通陕西老人一样,母亲也不擅长炒菜。不过,煎饼、凉皮、擀面之类的面食,却都是最拿手的。当然,这些也是我们最爱吃的。她每次都是变着花样做,我们临走时还要给一人带一份。到了冬天,地里没收成。我们回去时,母亲总会歉疚地说:“唉,让你们空手走,我也没啥给你们带。”

每个星期,母亲都会依次给孙子孙女打电话。问孙子找到工作没有,谈女朋友没有。问孙女工作顺心不顺心......,林林总总都是她的牵挂。下雨的时候,地里去不了,母亲就在家里纳鞋垫。给儿子儿媳的,给女儿女婿的,给孙子孙女的,一个都不落下。

母亲她不光对自己儿女好,也一直善待邻里乡亲。我们回去给她买的东西,她总是给村里的老人和孩子们分享。她还经常说:“把你和孩子不穿的衣服别扔,可以拿回来给村里那些穷困的人穿。”

村里的古庙遭遇火灾,需要修复。年逾古稀的母亲,又自告奋勇挑重担。她动员村民捐款、找工人盖房子、置办各种用品,一样一样井井有序。自己累得腿都抬不起来,但她还是感到心里高兴。古庙修复完工了,村里过庙会,她就给我打电话说:“回来先到庙里,给老爷上柱香。”她说的“老爷”,是指古庙里的神位。这当然带有民俗传统的迷信色彩,但对母亲和村民们来说却是神圣的仪礼。因此,我也会尊母命回去“拜老爷”,而我的心里则是在虔诚地跪拜自己敬爱的母亲。

这就是我的母亲,平凡而伟大,善良而博爱,燃烧自己温暖儿孙。上下五千年,中华民族世世代代生生不息,就是源于家国情怀的薪火传承。父母在,游子尚有家还。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岁月匆匆,且行且珍惜。“送人玫瑰手有余香”,愿母亲吉人天相幸福安康,愿普天下母亲都一样笑口常开阖家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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