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诺阿:最爱的题材是女人,“没有乳房,就不知道该如何画画”【一点资讯】

《蛙塘》 雷诺阿, 1869 年, 66cm×81cm, 布面油画,瑞典国立博物馆藏

雷诺阿追求美好的事物,也极力表现美的艺术。他曾说过:“为什么艺术不能是美的呢?世界上丑恶的事已经够多了。”而《煎饼磨坊的舞会》——这幅19世纪最美丽的画作,可谓是雷诺阿集美的大成之代表作。

在这幅作品中,雷诺阿运用轻快明亮的笔触,使每一个参加舞会的人看上去都是那么的欢愉、快乐。它的魅力也在于此,观者会觉得身临其境,仿佛正走向楼梯俯视舞池,一步步走进这幅画,走入那个快乐的年代。

现实的煎饼磨坊舞厅坐落于蒙马特山上,那是巴黎地势最高的地方,与山下现代巴黎的氛围不一样,它有着异样的风情,给人一种村庄般的感觉。每个星期天下午三点,舞厅开始正式营业,乐团会一连演奏好几个小时,蒙马特人常常热舞至午夜。到18世纪80年代中期,煎饼磨坊已名满巴黎。

雷诺阿小时候住在巴黎市中心,但由于市区改建,住家被拆除,此后他不断地在巴黎寻找过往的遗迹,最后在蒙马特找到了。他1873年住在这里的时候,如鱼得水,他很喜欢这里的生活。

1876年的雷诺阿尚是个住在蒙马特区的35岁单身汉,煎饼磨坊是他最爱去的地方,画中的周日舞会,他更是每场必到。为了创作《煎饼磨坊的舞会》,雷诺阿在蒙马特中心租了一间画室。画室的后方,是一座枝叶扶疏的大花园,对雷诺阿而言,这是一座充满往日情怀的绿洲。《秋千》就是在这座绿洲里完成的。


《 煎饼磨坊的舞会》,雷诺阿, 1876 年, 布面油画,131cm×175cm, 奥赛博物馆藏

《煎饼磨坊的舞会》中的模特有好几个都是雷诺阿最喜欢的当地女孩,前景中的两个女孩是姐妹,站着的是16岁的裁缝珍,她根本不愿意当雷诺阿的模特,但还是抵挡不住他的金钱攻势,她同时也是《秋千》的模特,坐在长椅上的是她的妹妹。

画中的男子大多数为雷诺阿的画家朋友。背对我们的是弗兰克·拉米,鼓励雷诺阿画煎饼磨坊的人就是他。据说,拉米在雷诺阿的画室中看到一张煎饼磨坊的草图后,力劝他完成这幅画。

在雷诺阿的笔下,煎饼磨坊的舞会被描绘成一个美好的虚拟般的世界,那里没有阶级之分,既有来自本地的中下阶层,也有抱着逛贫民窟心态的文艺青年和法国官员。在这个新的“爱神维纳斯之岛”上,异性间相互吸引,相处融洽。

画中有一个元素是雷诺阿极力想要传达的东西——光线!雷诺阿之前,没有画家如此专注地观察透过枝叶落在不同形体上的斑驳光影。画中人物身体上美妙的斑驳光影与其造成的迷离感,渲染了舞会的气氛。正如一些评论家所说,这是有史以来最恰当地用光和色的跳动来表现快乐主题的作品。各种绚烂的颜色在不断闪现,继而消失,再闪现,再次消失,交替更迭,组成一个变幻无常却又十分真实的整体,色块和光照一起,融合成了一个完美、光泽、愉快的画境。

尽管雷诺阿竭力想向我们呈现19世纪人间天堂的模样,但此画是在巴黎血染街头的年代完成的,而煎饼磨坊舞厅实际上是一个淫窟,又是革命分子和危险分子大本营。他选择性作画的方式,使得在画中看不到的事实和画中景物一样耐人寻味。

《阳光下的裸女》 ,雷诺阿, 1876 年, 81cm×65cm, 布面油画, 奥赛博物馆藏

1870年,传统的田园生活因工业化而荡然无存,女工的工作及居住环境,都很糟糕。在蒙马特,许多女裁缝为了生计被迫卖淫。舞会为她们创造了新形态的公开交易。照现在的话来说,煎饼磨坊其实是一个充斥着酒精和色情的风月场所,不仅如此,它还被贴上了左翼叛乱和道德沦丧的标签。

1871年,巴黎各地开始出现对抗新政府的势力。一群自称为巴黎公社的工人,发动了长达三个月的革命,蒙马特和煎饼磨坊因其独特的战略位置被巴黎公社占领。同年5月,在一场为期一周的血战后,巴黎公社落败,至少有两万名巴黎公社拥护者因此丧生。此后的几年间,法国进入了一段道德压抑的时期,煎饼磨坊毁誉参半,它成为危险和混乱的代名词。

雷诺阿住在蒙马特时,不可能没看到它罪恶的一面,但他刻意忽略了这些联想,而是努力突显煎饼磨坊的欢乐面。这或许与他亟欲保存传统巴黎、传统女性美的幻想有关。终其一生,雷诺阿都充满了对18世纪巴黎的怀旧之情,对女性形象的极力崇拜成为他艺术创作的焦点。无论画风怎样变化,雷诺阿最爱的题材依旧是女人,他曾说过“如果世界上没有乳房这种东西,我就不知道该如何画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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