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花开:【一碗麻辣汤里的爱情】(散文)

梦里花开,一个外憨内秀的中年女子。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有多篇诗歌、散文在网络平台发表。

一碗麻辣汤里的爱情

作者:梦里花开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发生在十年前的一个黄昏。至今,我清楚地记得那是2007年的一个深秋。

那天是周末,上完最后一辅导节课已是五点多了。学校食堂的窗口挤满了打饭的学生,空气里到处飘着刺鼻的“麻辣片”味,整天都是这气味闻得人都心烦。可对于那些住校的农村学生来说“麻辣片”夹馍那简直就是人间美味,看着他们狼吞虎咽吃馍的样子我也觉得饿了,出去吃饭吧,我自己一个人在心里嘀咕着。

一出校园的大门没有了遮挡,秋风更加肆无忌惮地乱窜,只觉得冷风嗖嗖地直往衣服里钻。街道上空无一人,平日里各个大门敞开的店家都挂上厚厚地门帘,整个街道显得死气沉沉。一辆辆笨重的拉煤车慢慢地从坑坑洼洼的街道蜗牛般地驶过,车后尘土飞扬。整个街道失去往日的光彩,就像一个灰头土脸的老人无可奈何站在深秋的寒风里。

这样的鬼天气使我的过敏性鼻炎又复发了,鼻子一阵刺痒,紧接着一连打了十几个喷嚏。顿时,整个人觉得昏昏沉沉,鼻子也不通气,只好先去小诊所买点药。

刚一进门就听见小孩声嘶力竭地在哭,一对年轻的夫妻围着孩子焦急地安慰着,妻子抱着正挣扎的孩子轻轻拍着,丈夫手里拿着玩具嘴里不停地说“好了、好了,我娃最勇敢了,等打完针爸爸给你买好吃的……”可凭着俩口怎样努力,那小孩就是哭个不停。也许是与长期的工作环境有关,我特别怕吵闹,买好药就迅速逃离了诊所。

太冷了,我也懒得在街道溜达,就选择离学校最近的四季春米线店吃饭。这是一家很小的饭馆,只有一间店面。老板娘是一个三十多的农村妇女,身材胖胖的,平时穿着也不讲究,一张又大又圆的脸红中透着紫点就像秋天熟透的茄子。由于老板娘热情、小店离学校近,再加饭菜便宜,所以生意一直特别好。

一进店门就看见老板娘在灶台前忙碌着,虽然门外冷风四窜,可小店里却温暖如春,人一下子感觉舒服多了。店内有七、八个顾客正在吃饭,我叫了一个包子、一碗米线,边玩手机边等候。这时我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喊道:“老板,一碗米线一碗汤”,我忍不住笑了,一碗米线就两块钱,还一碗米线一碗汤……世上竟然还有这么抠门的男人,哪个女人要是嫁给他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我好奇地顺着传出声音的地方望去,只见一个男人抱着孩子在门口站着,女人则正在忙着找座位,最后他们就在我对面的饭桌上坐下。

因为无聊我一边吃饭一边偷偷地打量着他们,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人就是我在诊所碰见的两口子。这对夫妻看着年龄不大,可能由于长期的体力劳动,男人的背看起来有点驼,灰白的头发显得特别凌乱。女的身材瘦小,红红的脸颊上长满雀斑,看着有些丑,可他们却是一脸地溺爱看着对方……

不到一刻钟,我就听到老板娘喊到:“一碗米线,一碗汤来喽”,只见那男人对女人说:“你趁热吃,一会米线凉了就不好吃”,女人说:“我不饿,你把娃给我,我喝点汤暖暖身子就行了”。“不行,米线是给你买的。我个大男人吃啥米线,我就喜欢喝汤,再说了,你不是常说这家的米线好吃吗,平时农活忙也没时间带你到街道来吃饭……”男人絮絮叨叨地说着。此刻,店内突然变得非常安静,只有他俩的对话声。大家都瞪大眼睛看着他们,就像在看天外来客一样……也许被大家看的不好意思了,那女人默不作声也没推让,低下头很快将一碗米线吃完,看着自己的女人吃完后,男人端起汤碗一口气喝完,然后,他们彼此看着对方满足地笑了……

我呆呆望着眼前的一幕觉得喉咙辣辣的,眼泪忍不住簌簌往下落。生活中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地选择,选择一个什么样的人就意味着选择一种什么样的生活,而婚姻就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其实,在婚姻这座围城里的人都在努力诠释着自己的角色,有人本色出演,有人带着厚厚面具活着……太多顾虑总是让人身不由己,言不由衷,可就在这一碗清汤寡水的麻辣汤里我看到人世间至真至纯的爱情……

原来,真正的爱情与金钱、地位、相貌、浪漫无关,就像对于世界而言你是一个人,但对于某个人来说,你却是他(她)的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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