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王忠华：【海岛之恋】（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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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岛之恋

作者:  王忠华

同学微我，崆峒岛要搬迁了，你去看看吧，休假期间因风大浪高终也没成行。“崆峒岛”以其神秘的色彩和三个美丽的中国汉字，在心中对其愈渐积淀浓厚的惦念与向往。

一个天气晴好的日子，有幸与烟台张警官一同前往崆峒岛，他体态匀称，一身摄影装备，俨然少了警官的威严。家住所成里的他从祖辈的生活中对烟台开埠的景况了解颇多，一年能去海岛3-4次，50多岁，集健谈、豁达、诗性、帅气集于一身，与这样的向导前往，不亦悦乎。

高阔晴朗的天空下那片湛蓝的海域，快艇载着游人在水中欢快地绕行，尾部扬起白白的水雾，像瞬间盛开在海里的花儿，硕大无朋，奇异百态。乖巧的孩子们牵着五颜六色的气球，奔跑追逐着，脸上写满了童真的快乐与幸福，恋人们相约漫步海滩，坐轮椅的老人观望眼前繁盛的景象，人们畅想在柔和的海风和静美的时光里。

崆峒岛就横在眼前，避绕不过，不是因为岛大，恰是近距离在眼前，一个小岛。

踏上因海水推搡晃动着的木板通道，驶向痴心向往的崆峒岛。

客轮上聚集着来自不同地域，说着不同方言，从四面八方登岛的游人，孩子们雀跃着，大人们举起手中的相机咔嚓不停，像是赶赴一场盛会。客轮徐徐前行，身后鳞次栉比的群楼影影绰绰地在海岸线沿伸着，目光所及的海面上像撒下一把把碎银，细细碎碎，闪闪眨眨，又像是指尖弹奏在黑白琴键上，流淌自如，上下翻飞在茫茫苍苍的海面奏响欢送的交响乐，唯美而动听。

心焦的孩子们坐在船头的两边，窃语着，张望着，企盼着，在船长不断的叮咛声中，一个水环岛，岛依水的海岛呈现在我们眼前。

踏着被海水浸蚀了百年的石阶走上了一个并不开阔的码头，海风裹挟着浓浓的咸腥味扑面而来，一块不十分规则但净白的大理石上刻着三个醒目的大字“崆峒岛”并附有简单的村史，前方突兀的山上“望鱼台”红描的大字，揭开了海岛渔村神秘的面纱。迎接我们的是一个土生土长的海岛人——王执礼，王叔，一位70多岁的摄影爱好者，笔直硬朗的身躯，一身绿色的迷彩装，就连头顶的遮阳帽都是迷彩，要不是从他脚下那双过膝的水鞋和在岛上经年日晒的古铜色面颊，很难辨认出站立眼前的是个渔家人，倒像是美国西部牛仔呢。

眼前，一条水泥铺砌的小路缓缓地延伸到村子，转身一片海滩，岸头停泊着无数的渔船。海水蓝得清透澈明，一幅自然天成的水墨画铺展在村外，浓淡相宜，变幻莫测，而路两旁丛生的蒿草与棵棵粗大的杨树遮挡着日光，凉爽舒适，一些头包围巾的渔家妇女在院场里抖落、修补渔网，她们打趣着，娴熟而又忙碌地收补摆放一垛垛的渔具。

村头崆峒岛小学已是人去屋空，从那猎猎飞扬着的鲜红的国旗上，从那坚固的题写着标语的外墙上，似乎听到了朗朗地诵读声“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在海岛的上空缭绕，传承。

走入村子，一蓬蓬怒放的牵牛花闯入眼前，迎着日光在街道屋后张开水嫩清雅的花苞，深紫，粉红，浅黄，淡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亮丽着浓艳的美妆，此时安静的小村顿时活波灵动着，一排排随山势而建的房屋静静伫立着，有些已断壁残垣，仍旧吹袭着海风，闻着熟悉的咸腥，它们才是最后的守岛者。

几幢海草房以其沧桑而又独具魅力的景致敦实稳妥地驻扎在巷子里，黑灰褐红的石块撑起屋顶厚厚灰白的海草，几撮枯黄的狗尾草摇曳着毛茸茸的小尾巴，宣示着倔强的生命，星星点点红褐色的瓦松，象一个个攻不破的堡垒，在时光中讲述着那段久远的故事。

沿着小路穿街走巷，步入村东尽头，一处延伸的海礁圈起一片五彩纷呈的海滩，潮起潮落的海水浸湿了鞋子，就在我喜于这五彩的颜色弯腰掬起一捧清冽的海水间，倏然一群海鸥在上空张开宽大的羽翼，忽高，忽低，忽左，忽右，追随着你，迅捷地在上空盘旋鸣叫着，我被这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从没有这样低空与海鸥近距离接触过，是我们闯入了如梦似幻缥缈的仙境，还是“误入藕花深处，惊起一滩鸥鷺”？王叔说：“这就与农家来了客人一样，门前的小狗扭身摇尾、窜前蹦后喜迎你呢”。

我呆立着不敢挪移步子，生怕冲撞了它们，生怕这美伦美奂的景致瞬间消失，就这般仰着头与它们身影交汇着，聆听着漾在海天之间那优美的鸣声。

信步前行，沿着密林中间一条坡度很急的水泥路弯曲上行，洁净的路两旁，浓密苍绿的林木和杂乱的灌木丛愈发使这条小路幽静而狭长，灌木丛中生长着众多野果，红绿相间点缀枝桠吸引着吃食的鸟雀。

小路的尽头一片开阔的院落——崆峒岛灯塔。

一座乳白色的灯塔凌空而起直扑眉宇，独对云心，高傲耸立，与隔海相望的烟台山灯塔共同为进出芝罘湾的船舶提供助航服务。木质的长廊上是用大红油漆涂抹的圆形木柱组成了一座古色古香及其简练的小屋，院中花墙旁两棵百年连理树缱绻相依，柔情蜜意，虬枝漫长，躯干枯裂，恰似一位世纪老者讲述着那美丽遗世的不老故事，枝条上一片艳红的红绸在阳光下似燃烧着一团火焰，人们祈福着平安与祥和，恬静，安然。

树下那方方正正的蓄水池以及拾级而上触摸着斑驳石墙的卢逊灯塔，那凹刻着A.O1866年的数字，这是1862年烟台正式设海关开埠，伴随着列强殖民者践踏的脚步，沿海各岛身陷囹圄，身后虽没圣人的遗骸，但他们的野蛮、强盗的原形是抹不掉遮不住的，血淋淋赤裸裸。历史的耻辱就浸润在脚下的土地里，冬青、松柏、灯塔、野草从耻辱浸润过的泥土里蓬勃起来的。

沿水泥铺就的石阶行走，处处显露着海岛原始的风貌，灵秀的海礁，湛蓝的海水，一树一草，一花一石都散发着野性之美，好一个人间仙境，一道美丽的奇葩伫立海面在转碾的日子里与四面环海的涛声耳鬓厮磨，耕耘收获。

再郁结的心情到了这里也会随着海风、浪花一扫而空，荡涤凡尘世俗。

原汁原味海岛风情的盛宴过后，我们登上了返回的客轮，没有坐在客轮上层，直接在客轮尾部席地而坐，只愿在目光中与这心仪已久，面积不足0.84平方公里的崆峒岛再用这短短的30分钟遥首相望，于热情好客的渔家人近距离挥手告别。

客轮启动，紧随船尾的浪花跳跃着，护送我们安全返航，这座被大孤岛、二孤岛、豆卵岛、龟岛、及扁担岛众多岛礁簇拥着的小岛，渐行渐远，山石、灯塔、老屋、树影在眼前渐变一团墨绿。岸上挥帽的王执礼大叔，洪亮的声音穿越搅动的水响声，殷殷相约，还来哟。

走过百年沧桑，而今图强富饶的崆峒岛，镶嵌在渤海湾一颗璀璨的明珠，耀眼光亮。

只因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不能忘掉你容颜。

啊，崆峒岛，美丽的小岛。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

王忠华：现为山东省散文会员，烟台散文会员及微刊编委，忙碌之余，喜与文字结缘。在《中国乡村》杂志散文征稿获大赛一等奖，在《烟台日报》《烟台晚报》  《长春湖》 《胶东文艺》《现代家教》等报刊、微刊发表作品多篇（首），《2018胶东散文年选》结集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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