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风流人物,还看清照

“生儿当如孙仲谋,生女当如李清照。”正如龙沐勋在《漱玉词叙论》所说:“惟其不甘深闺闺帷,必骋怀纵目,故能纵笔挥洒,压倒须眉”。

尤其以下这首诗《夏日绝句》,真正让我们看到了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风流人物李清照。至今读起来令人荡气回肠,这是何等的英雄气概,又哪像出自一位闺阁之手!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这首诗意思是说,人生在世活着时候就要做个豪杰,即使死了后也要做个鬼中的英雄;时至今日,我还在思念项羽,假如那时他要是过了江后重整旗鼓,谁成谁败还不一定呢!

而李清照这首诗与杜牧《题乌江亭》的诗,却有异曲同工之妙:

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

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

不同的是,很难想像上一首这么有气势的诗,竟出自一名妇人之手。那么,李清照一直就如此的快意恩仇、愤世嫉俗、指点江山的吗?非也!

早年生活无拘无束,郎情妾意

“一代词人”李清照出生于书香门第是大家闺秀,家里什么都不多,就是书多。所以她从小耳濡目染,文化造诣极高,少负盛名。南渡前的词风一直香艳婉约,比如有:

早期的欲作新词强说春愁、春怨、春情的:“寂寞深闺,柔肠一寸愁千缕”。(《点绛唇》)

还有写自己感情丰富却又矜持的少女形态的词:“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点绛唇》)

还有两首词牌名均为《如梦令》描写酒后的“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和“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说明李清照早期过得都是无拘无束的散漫冶游生活。

即使婚后夫妻生活也是令人艳羡的:闲暇之时,他们赏花赋诗,有时还会玩上些类似于射覆的智力游戏。他们斟上香茶,随意说出某个典故,猜它出自哪本书的第几卷、第几页、第几行。猜中者饮茶,不中者不得饮。

新婚燕尔,如胶似漆,即使不在一起,他们也会书信往回来,诗词唱和。这首诗当时广为流传:“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醉花阴》据说赵明诚读后叹赏不已,发誓要写一首词超过妻子。

为此,他闭门谢客,冥思苦想三昼夜,填词50首,把夫人的这首词混杂其中,请朋友品评。朋友反复吟咏,说只有这三句最好,赵明诚只能作罢。这说明夫妻情趣相投,是他们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更能说明李清照的词的水平之高。

但是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但南渡国破家亡后,不再是儿女情长,而是体现出巾帼不让须眉的英雄气概,成就她一代风流人物。再回到这首诗来:

不忍卒读,全诗就是一部血泪史

先看这首诗《夏日绝句》写作背景:

宋钦宗靖康元年(1126)八月,金兵再次进攻开封。闰十一月,开封陷落。第二年二月,金人废黜宋徽宗、宋钦宗,北宋灭亡。

南宋建炎元年(1127)十二月,青州兵变。李清照与丈夫数十年收藏的金石古玩字画付之一炬,仅有少数留了下来。

背负着亡国之恨、丧宝之痛的李清照对金人入侵和一味求安、东渡保全自己的南宋政府表示了强烈的愤慨。于是这位表弱骨刚的女子就借项羽当年垓下战败,不肯回到江东的事,讽刺南宋政府。

尤其是李清照这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意思就是说,我们生要光荣,死也要伟大,绝不苟且偷生,这是对当时南宋政府苟且偷安,一味逃跑发出最强控诉的声音。想想南宋高宗赵构也是可以的,当时也真能跑,到最后路上不能再跑了,竟然跑到福建海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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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命:一个裸奔的王朝
作者:萧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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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为了能跑得快,他嫌那个南宋的小朝廷是个累赘,任凭那些朝臣哭爹喊娘,硬是把他们都解散了。就像当天刘邦逃跑过程中,眼看追兵来了,竟然把他自己的两个孩子推下马车一样,够狠也够绝。

一旦打仗最受罪的是老百姓,想想那时跟着他们一起逃亡的李清照等黎民百姓,更是受够了苦,一路上颠沛流离,一心指望”王师北定中原日“,却让她们碰到了一个软蛋的赵构;为了自己皇位,竟然处死岳飞,罢免韩世忠等主战派,就怕抗金打胜后,迎回徽、钦二宗就没有他的位置了。

“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可笑的是,就是这样一个贪生怕死之人,竟然写得一手好字得到善终,最后活到了81岁的高寿,在历代皇帝中实属罕见。

国破家亡,绝不英雄气短

“宋朝之后无中华,明朝之后无华夏。”这是耻辱的一页,堂堂的大宋王朝竟然沦落至此,我们中原精神这次被无情的阉割了,竟然被一个弱小的民族给打得如此之惨。

时势造英雄,也难怪让原本一位孱弱的女子,竟然写出“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这么豪气的诗来。

“自古纨绔少伟男”,“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不仅如此,后来发生了丈夫赵明诚利用绳子独自偷偷地从墙壁之上独自逃跑之事,让李清照深以为耻,当李清照随口吟出这首《夏日绝句》之时,让赵明诚羞愧万分。从此,他们蜜月期已过,心生芥蒂直到去世,赵明诚最后也抑郁而终。

在那时,李清照面对破碎的山河,无能的朝廷,她表现得更为勇敢,还写了不少的时政讽刺诗,包括借古喻今的《咏史》诗;即使自己孀居一隅,暮年悲寂也不忘收复大业。有《上韩公枢密、胡尚书诗》、《夜发严滩》、《晓梦》、《打马图经序》、《打马赋》等诗文最能体现这种爱国感情。

李清照这首诗,就是要告诉我们:人活着就要做人中的豪杰,为国家建功立业;死也要为国捐躯,成为鬼中的英雄。爱国激情,溢于言表,在当时确有振聋发聩的作用。也让多少七尺男儿为之汗颜。我真想知道,那些以赵构为首的投降派,读了此诗后会任何感想?

李清照真可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人杰鬼雄”。生儿当如孙仲谋,生女当如李清照。千年之后,数风流人物,还看清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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