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岭南鱼：【一个人的爱情之挂科】（长篇小说连载十九） / 开普饭

三秦文学微刊ID:sanqinwenxue
不忘初心梦在三秦

一个人的爱情

（长篇小说连载十九）

文/岭南鱼

挂科

元旦放假的第三天，思燕去了分公司，将最近一段时间的合同、账目、客户信息等进行了一一整理，该建档的建档，该归档的归档，该录入电脑的录入电脑。下午她快要走的时候，邢经理来了。邢经理将一个手提袋放在思燕办公桌上，说是给思燕的。

思燕打开一看是衣服，马上拒绝了。她告诉邢经理，她不能要，她能兼职这份工作就已经很感激了。

邢经理说一个生产服装的客户非要让他去他们厂里选几套衣服，他推辞不过就去选了，他也没人可送，就给思燕选了两件。

思燕说这个她真不能要。

邢经理说这衣服真不是专花钱买的，客户硬要送，他又不能驳了客户的面子。邢经理说要是思燕不要的话，他就送给搞卫生的阿姨。

思燕见邢经理说得真切，就收下了衣服，并向邢经理道了谢。

邢经理提议晚上请思燕吃饭，思燕说衣服收下了就不能再让邢经理破费了。

邢经理说那好吧，我送你回学校，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车上，思燕和邢经理说还有十多天就要期末考试了，她想好好复习一下，等考结束了她再过来把工作补上。

邢经理说好。

这学期开的课程有些难，平时没觉得，到复习时思燕才发现自己有很多地方没搞懂，比如《财务管理》中投资那章讲的复利计算及年金价值、投资曲线、机会成本等；比如《概率论与数理统计》里的离散型随机变量、正态分布与正态总体假设检验；还有计算机课学的 Visual FoxPro、C+。别的课程不会的地方可以问，可计算机课不行，这个主要靠练，那时上机房去练要花钱，大概一小时2元，思燕舍不得花这个钱。

晓荷提醒思燕说你工作那地方不是有电脑吗，你可以到那儿去学啊。思燕说可以倒是可以，可她一脑袋浆糊，都不知道从何练起。突然她想起了放寒假时在火车上结识的那个老乡——省理工的张帅，他是学计算机的。

思燕给张帅打电话说了自己目前的情况，张帅说他们计算机系的机房不收费，让她去他们学校练。

思燕把这个情况告诉了晓荷，晓荷说要不她也跟着过去练练，不会的地方再让张帅指导一下。

思燕问张帅可不可以带个人。张帅说没问题。

周六，思燕和晓荷来到省理工。这理科学校和文科学校就是不一样。校园里男生多女生少不说，就连那些建筑，景观设计以及路两旁的树都长得和她们学校不一样。你看教学楼前那些模型，你再看那花坛、连廊，都充满了线条感，几何美感。

张帅接了她俩后，边走边给她俩介绍他们学校，顺便还吹了吹他们学校的一些风云人物。思燕和晓荷是学文的，对理工科那些杰出人物知道的不多，听张帅一讲，理工大学的名气在她俩心中的地位蹭蹭地往上升。

在张帅学校学了一天，思燕终于找到了编辑语言中的一些思路和逻辑。张帅不亏是学计算机的，三言两语就给她俩讲明白了怎么编程、怎么建模，常用的编程语言有哪些，如何运行、调试自己的编程等等。

张帅说再练一天，通过考试就没问题了。

第二天，思燕和晓荷又在张帅学校练习了一下午。临走的时候，张帅又告诉她们回去后考试时应该注意什么，出现问题怎么检查。

期末考试来临，尽管思燕进行了充分地复习，但她心里没底。她不怕补考，而是怕交补考费。

怕什么还真来什么，期末成绩出来后，她还真挂了一门，而这门是她觉得自己学得最好的一门，那就是《国际会计》。

同学们让思燕去找老师，她不敢去。有几个同学说，你这门不过说不过去啊，平时我们有不会的地方都是问你，你怎么会不过呢？这样吧，我们陪你一起去找老师。其中一个男同学告诉思燕其他系有个学生考试不合格，晚上一手提着水果，一手拿着刀去了老师家，听说后来就过了。

思燕说这不可能吧。

那男同学说谁骗你谁小狗。其他同学也说是真的。

思燕说那她怎么办，她可不敢这么干。

那男同学说咱们买些水果去老师家，问问老师为什么会给你不及格，是不是改错卷子了，怎么也得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不及格吧。

思燕说好。

到跟前了，思燕因胆小没去，那男同学和班上另一个挂课的男同学去了。老师的回复是思燕这学期有旷课行为，还有几次作业没交。

思燕回忆了一下，自己从来没旷过课啊。晓荷说会不会因为国庆回家请了几天假的原因。思燕说不应该啊！

那两男同学说他们也给老师解释了，可老师说分数已经报上去了，不能改了，下学期补考准过。

思燕想也只有这样了，奖学金算是与自己无缘了。

计算机过了，晓荷说要请张帅吃饭。张帅一听美女请吃饭，立马来财大。

晓荷和张帅一共就认识了两天，两人好像认识了很久似的，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晚上回宿舍，思燕问晓荷是不是喜欢上张帅了。哓荷说，有那么一点点。

思燕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晓荷说，也许是吧，那像你，磨磨唧唧的，行不行连个话都没有。

晓荷问思燕，假期怎么考虑的，还打工吗。

思燕说还能怎么考虑，回家呗，怎不能暑假不回去，寒假也不回去吧。

晓荷说思燕太要强了。

思燕没回答。

第二天，思燕去分公司把工作干完后，邢经理给思燕结了工资。思燕数了数，抽出几张退给邢经理。邢经理说那是奖金。思燕说她有工资就行了，平时干的工作也不是很多。

邢经理说每个人年底都有奖金，说完他扭过头问老高和小钟是不是这样。他俩都说是。

邢经理说你别那么敏感，每个公司年底都会给员工发奖金。你虽然是兼职，可也是我们公司的一员，发奖金是应该的，没有多的有少的。

思燕接过钱，给大家提前拜了年起身准备返回学校。

这时颜芳来了。

很久没见颜芳了。颜芳皮肤比以前好多了，也比以前胖些了，穿着也洋气了很多。

自颜芳和钟哥好上后，钟哥托人在北大西街一个装饰材料市场帮颜姐找了份工作，帮一个朋友卖灯饰。

颜芳对思燕还是和以前一样，热情、关心。思燕表面上和颜芳还是和以前一样亲热地叫她姐，可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抗拒。她一直在心里暗示自己一定要记得自己刚工作时颜姐对自己的好，可行动上却不知不觉中表现出了冷落。

颜芳早就察觉出来了，从第二次吃饭时，她就感觉出来了。但是她没表现出来，她一直将思燕当小妹妹看。她觉得思燕还小，对很多事还不能理解，她相信总有一天，思燕会明白她的，她也有她的苦衷。

邢经理见颜芳来了，提议一起出去吃个饭，一是预祝春节来临，二是给思燕和颜芳、钟哥他们送行。

思燕有些不想去，可她又想知道邢经理为什么要给颜芳和钟哥送行。

吃饭的时候，颜芳问思燕还记得卞之琳《断章》里那段诗不：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思燕说记得啊。思燕问颜芳怎么想起问这个。

颜芳说没什么，只是想起这段诗写得非常好，于是就问问。

其实，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你能看清别人，却唯独看不清自己。当你看别人的时候，别人也正在看你，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也许这就是当局者迷吧。

饭桌上，大家都互相开着玩笑。唯独不拿邢经理和思燕开玩笑。邢经理总是给高师傅夹完菜后就给思燕夹。一直是这样，思燕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在邢经理帮思燕添酸奶，思燕正在谢谢邢经理的时候，颜芳悄悄对思燕低咕了一声“听说邢经理至今还是单身”。

思燕先是一愣，很快脸上便恢复了自然。她假装没听见，继续和大家边吃边聊。

饭快吃结束的时候，钟哥说他要和思燕赶飞机，先走了。老高也站起来说自己有事先走了。

只剩思燕一个人了，思燕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邢经理看出思燕的为难，就让思燕等他结了账，一起走。

出了饭店门，一股股冷风直往人身上钻。思燕裹紧外套，戴好围巾，扭头给邢经理说再见。

邢经理说这地方离你学校不远，我送你回去吧，走走也暖和。

思燕说不用，自己走回去就行。说完便往学校方向走去。

邢经理一言不发地跟了上来。

也许是邢经理在身后，今晚的思燕不再像以前那样走得匆忙。这是她第一次慢下脚步来仰望这个城市的上空。也许是天气太冷，也许是路边的灯光太亮，让冬天的街道显得非常苍白。天空中什么也没有，无穷的夜笼罩着这个城市。路边上的法梧光秃秃的，灯光照在树枝上，冰冷冰冷的。不管周围的环境有多寂静，无论今夜的风有多冷，这些都阻挡不了思燕在这个寒冷的冬夜用全新的目光来审视这个她走过无数次的夜景。

曾几何时，自己常因生活所迫需在这个城市的黑夜中奔波，尽快有些累，有些疲惫，可一想到家人，一想到自己毕业后就能参加工作减轻家里负担，她的全身又恢复了力量。她常用《飘》里赫思嘉喜欢的那句话勉励自己：|

一切留到明天再说吧

明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是的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

又将是崭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