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关巍:【钓海鲶鱼】(散文)

钓海鲶鱼

文/关巍

赶上国庆、中秋小长假,放假前就琢磨着应该去海边钓鲅鱼。

事先联系了当地的表弟,打听清楚当前鱼讯,驱车直奔营口。表弟接上我,七拐八拐,来到了海边的一处虾圈。海边一大片滩涂,原来都是盐场、盐池子,晒海盐的地儿。改革开放后,私人承包了海滩,圈出了一个个超大海水池子,养殖海产品,有的养虾,有的养鱼,有的养海蜇,搞得好,一个池子可以分层养殖不同海产品,大幅度地提高了滩涂的使用价值和经济效益。

因为养虾的人多,一般都把养殖海产品的海水池子形象地称作虾圈。虾圈靠的是水线,也就是引水渠,进出海水。如此一来,鲅鱼、梭鱼或其它海鱼也就随着引入海水,蒙混进来了。

我们来的有些迟,好位置早被钓友占据了。还好,找到一处空档,着手准备钓竿和饵料。钓竿要用海竿,钓鲅鱼的鱼钩是缩脖的长钩,鱼饵就用银光闪闪的小鲮鲫鱼。海鱼,特别是鲅鱼,游速快,咬钩狠,咬上了拽着钩就走。
“别磨叽,麻溜儿的。”上饵、抛竿,等待,没有动静;收线、上饵、抛竿,继续等待,还没有动静……什么情况?问了近旁的钓友,都说有鲅鱼,也看到它们追小鱼了,可就是“没口”,不爱咬钩。这大老远来的,鲅鱼不咬钩,那也不能走空啊。看到有的钓友改钓海鲶鱼了,鱼情好,一条接一条地上鱼,忙得不亦乐乎,那咱也立行立改,钓海鲶鱼。

好在表弟是钓鱼的行家里手,装备全,准备又充分,立马为我换上了钓海鲶鱼的串钩,又翻找出两盒海蚰蜒,用于钓海鲶鱼。海鲶鱼是肉食性杂食动物,是肉就好,不挑食儿,但最爱的还是海蚰蜒。

钓海鲶鱼没有太多的讲究,对钓鱼技术要求也不高。海竿、手竿都行,既不用阿波,也不用漂儿,因为钓底,拴一个三、五十克重的铅坨就行。海鲶鱼对饵料就更不挑挑捡捡了,表弟图省事儿,买了一小块鸡肉,切成碎肉丁,挂在钩上,一样好使。
看到我在上饵料,旁边钓累了正在休息的一位老爷子特意过来告诉我,挂海蚰蜒不要从头挂,留出一公分左右,其它部分穿满鱼钩,这样,留出的这小部分会在水里晃动,更能吸引鱼儿咬钩。
就这样,开启了钓海鲶鱼的“傻瓜钓”模式。

“傻瓜钓”是我起的名。主要是钓海鲶鱼用不着什么高超的技巧,基本上抛钩进海,就能钓上鱼。这也太过瘾了,没用多长时间就钓上一条,而且是一条接一条。运气好时,一串四、五个钩还能钓上两、三条鱼。小鱼10多厘米长,大的有30厘米长。鱼虽不大,但钓的过瘾。钓了大半天,摘钩下鱼比抛钩钓鱼还累,还忙叨人。

钓了半天鱼,后来发现表弟钓到的鱼是我的一倍多,怎么这“傻瓜钓”还有技巧?带着疑问,和表弟聊了聊。还别说,“傻瓜钓”也是有招法的。表弟说,一个是要盯紧竿稍子,轻轻抖动的那是小鱼叨食,可以再等等,但要是竿稍子一弯,就马上抖腕,抬竿刺鱼,这样钓的鱼基本都钩在了鱼的嘴唇上,脱不了钩,还容易摘钩。要是晚了,海鲶鱼一下子把钩吞进去,就不好摘钩了,耽误时间。再一个是走着钓。海鲶鱼是底层鱼,也不合群,活动范围又不大,凭着和海底泥沙颜色相近似的伪装色,捕食靠守株待兔。所以,这一片海底搜索过了,就得换个地儿钓,这样鱼的密度相对大一些,更好钓。
噢,原来“傻瓜钓”也有学问。技巧虽然掌握了,可是时间也差不多了,看看天快黑了,只好收拾渔具,打道回府。
回到表弟家,拾掇鱼时才有时间仔细端详海鲶鱼。这个海鲶鱼长得可是真丑啊。超级大嘴叉,细密小尖牙,两只小圆眼,间距特别大。前半身又扁又宽,后半身窄而细长。除了肚皮有些浅色,浑身上下都是黑灰色的,且满是黏液,滑溜溜的。更特别的是,海鲶鱼的腹鳍竟是圆鳍,看起来像个吸盘,估计它平时也是吸在海底礁石或水中卵石上来稳住身体的。
我还觉得有些遗憾,没钓到大的海鲶鱼。表弟一听就笑了,他说海鲶鱼没有太大的,今天咱们钓到的最大的海鲶鱼,长这样大已经不错了。因为海鲶鱼是最短命的脊椎动物,也就一年不到的寿命,开春产卵后就结束了。最有意思的是,有个童话故事说,龙王爷一时心血来潮,要满足海鲶鱼的一个愿望,结果海鲶鱼提出了“一年一尺”,想长得更快、更强的愿望,被老态龙钟、听力欠佳的龙王爷错听成“一年一死”,不幸地是这个愿望还达成了。
鱼拾掇好了,表弟亲自上灶。倒油,爆锅,下鱼,添汤,用表弟的说法是,海鲶鱼不用加这样那样的调料,少放些葱姜蒜就OK了,别让调料味盖住了海鲶鱼的鲜味。

千滚豆腐万滚鱼。多炖一会儿,看看鱼汤有些粘稠了,家炖海鲶鱼就可以上桌了。一根刺,肉细嫩,味道鲜美,这也太好吃了。这么好吃的家炖海鲶鱼,再配上一碗颗粒饱满、晶莹剔透的东北大米饭,简直就没谁了。

一边吃鱼,我一边在想,这么好吃的海鲶鱼怎么还被叫做“扔吧”?据说,在很早以前,渔民打上来海鲶鱼都是不要的,就势扔了,所以叫“扔吧”。这让我一下子就想起了宋小宝的一句小品台词:你说,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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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 人 简 介

关巍,职业教育者,文学爱好者。喜随笔、散文、诗歌创作,作品散见于《中国航空报》《沈阳日报》《南方航空》等报刊杂志。喜读书、喝茶,喜旅游、交友,偏爱国学、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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