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记忆】采山栀花的季节

        晚上做了个梦，梦到了小时候的事。天刚朦朦亮，山上开满山桅花，又到采摘季节。每当此时，都会从梦中笑醒。

        计划经济年代，能吃饱饭是大事情。生产队里，十个底分分红，才几角钱一工。一大家子人，辛辛苦苦勉强糊口。

        义乌佛堂塔山下，乡下老家多山。冬作套种小麦，如果有个好收成，面粉肯定是细粮。山栀花刀切面，特别好吃。

        凌晨天还未发亮，背个撅笼上山去。睡意朦胧中，一脚深一脚浅，从枕头山上去。山脚都是坟堆，旁边穿过阴森森。

        只要发现白花，就很快冲的过去。心里有点发慌，也是硬着头皮，为了能抢个早。不快点下手，就可能轮不到你了。

        姐姐大四岁，几乎每次都是姐弟俩。虽然是弟弟，爬起老家的山来，不会比姐姐慢。只会冲在前面，侦察兵一样。

        十来岁的小孩，喜欢上山摘山栀花。大岩宕那边，岩石缝向阳，山栀花特别的多。只要起得早，摘个一撅笼没问题。

        上山摘山栀花，也有不少的学问可讲。摸黑辨别，一般都是一丛丛，白花朝上不下垂。一长条下垂，肯定是白刺花。

        最好穿土布上山，而且系好袖口扣子。山上野刺，开白花的野刺，横在柴火之间。一不小心冲过去，小腿前侧锯齿状。

        需要马上急刹车，原地立定不动。把一长条野刺，慢慢逆着方向，把它倒出来。而且要仔细看，拔掉粘裤子上的刺。

        爬到半山腰上，天开始很快发亮。有的时候，认真扫视一下前方，很多丛山栀花。心情马上放飞，坠入仙境一样。

        每当这个时候，都会喊姐姐快过来。哥伦布那样，发现了新大陆，赶快一起过来摘。丰收的喜悦，挂上自己的眉梢。

        只要摘得比姐姐多，心里一定会窃喜。下山的时候，偷偷看一下姐姐，她撅笼的深浅。自己的弄泡，看上去多一点。

        回家吃过早饭，高高兴兴上学去。会跟同学讲，一大早的收获，但是摘的地方保密。为了防止，下次同学抢前面去。

        为证明采花过了，让同学看自己的腿。血淋淋，一道道锯齿印，被野刺勾破了皮。不注意的话，还会粘在裤子上。

        采摘下来的山栀花，需要挑拣一下。去掉长长的黄芯，还有绿色花柄，只留下花瓣。用开水过一下，就可以炒菜了。

        姐弟俩摘的多，用竹篮装起来卖。邻居堂嫂，自己没有子女，也会买点吃吃。也到五里路外，剡溪姑婆家那边卖。

        那时早上吃饭，中餐是烤冷饭吃。晚上经常吃麦鳅，和上两大块面，揉好赶薄切条。一般是大海碗，吃上三大碗。

        山栀花切麦鳅，那是真的很好吃。妈妈无私，知道儿子长身体，吃前先盛一碗。放在碗柜里，晚上让儿子当夜宵。

        城里人有所不知，复瓣栀子花不能吃。小时候也种过，院子角落里，有一股淡淡清香。义乌老家人，都叫水栀花。

                       俗夫 2021年5月28日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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