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领域的基础研究
人文领域的基础研究
兀兀穷年,苦苦追寻,这是我们的生活或者说生命常态。我们认为远方的外界才有安放心灵的处所,但事实上并非如此,从事实的角度(区别与真理的角度)来说,内心的世界才更真实,才更具有实际意义。
没有一颗宁静的心,即使身在安乐之乡,也可以说是无家可归之人。我认为做一切事情的根本前提就要有一颗释然、灵透、智慧、淡泊、坚韧、富有回旋空间的心灵。如何做到这一点,我认为我们要做好人文领域的基础研究,也可以说是精神世界的基础研究。
其实,精神世界这个命题一直是人文学界的研究对象,比如历史研究、艺术研究、文学研究、国学研究等,这些研究有一个重要的课题就是通过作品还原作者或者人们当时的精神世界和生活风貌。或许之前我们对人们生活的研究深度和广度不够,又或许我们的理念还没有得到改进,于是我们没有重视精神世界这个课题。如今,精神世界可以单独拿出来为我们所探索、重建、发展、提升,应当说,精神世界是我们做文化、艺术甚至生活研究的重要母体,我们可以从中汲取巨大的创造能量。
尤其是在当今的新时代,国家要强盛,民族要复兴,人民要幸福。主观与客观的现实都需要繁荣的文化作为卓越前行的精神支撑,而对精神世界的清晰认知和自觉实践则可以为文化的创造与强盛提供基础的理论基础和动力源泉。当然,这里的精神世界要与人文领域对接,然后辨明它们之间的关系,从而提供有利条件实现其中基础研究与现实文化创造之间的互动交流。
在目前为止,我们都在对人类经典作深入研究,第一步就是阐发精义,第二步就是普及推广。但我认为这样说还是显得力度不够,至少人们看到或听到后内心产生的自觉感还不够强烈,既然要推广普及所阐发的精义,就要进一步做好宣传工作,或者说要在更高一层的意义上对阐发精义本身的意义做进一步阐发。这里我引用基础研究这个名词来解释这个问题。当然,这里说的是人文领域的基础研究。然而,要更清楚的理解这个概念,我们可以思考一下什么是科学领域的基础研究。
当然,科学领域的基础研究不言而喻,就是纯粹客观的知识。科学领域的基础研究可以改变我们对客观世界的认知,或者使我们发现新的物质和物质的运行规律,或者使我们发现新的物质间的组合方式或组合顺序。自从世界近代史上科学革命以来,人们极大地认识到了科学领域基础研究的重要性,事实上,任何应用技术的革新与新生都离不开科学领域的基础研究。从历史的角度说,科学领域的基础研究提升了人类社会的文明层级。
援引这样的历史实践总结,我们也要认识到人文领域中也应该有基础研究。或者人文领域中的基础研究本身就存在,我们应该用基础研究的视角对看待它们,而且这种视角应该常态化、普及化,只有这样,我们才会让更多的人理解人文研究的存在形式和重要意义。比如,我们高校里的人文学术研究就属于基础研究,比如国学研究、历史研究、哲学研究、文学研究等,可以说这是人文领域研究中的重中之重。然而这里还要有一个重点要谈,那就是人文领域中基础研究者本身也要有清醒的生命自觉,要认识到自己的研究属于基础研究,具有潜在、巨大的历史性意义。
甚至,我们必须有这样一个生命自觉,因为这不仅是一种自觉,它本身也是一种极好的研究视角,或者说研究方法。如果有这么一种极富使命感的生命自觉,我们的内心就会产生一种高度的责任感,而这种心灵的敬意无疑是最强的工作动力和最好的工作状态。因为我们意识到要对自我负责,要对生命负责,要对历史负责,要对人类负责。
与科学领域中的基础研究一样,人文领域中的基础研究也具有提升人类社会文明层级的潜在价值。因为这种研究也可以改变人们对世界的看法,甚至这种看法更为重要,因为这个世界已经不是单纯的客观世界,而是在人的主观世界映射着的客观世界。这个世界,不是主观的世界,也不是客观的世界,而是主观与客观共同参与的世界。而参与者就是人本身,因此,人们试图认识清楚这个世界,因为认识清楚这个世界意味着认识清楚人本身。对人本身清醒认识的追寻似乎是人的天性,这一天性导致了哲学、历史、文学、艺术等的产生,因为人为了认识清楚自己便把自己存放在了哲学里面、历史里面、文学里面、艺术里面等。
然而,人要做到对自己的清醒认知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人对自我的觉醒并不比人对自然的觉醒要早。在人类历史上,人对自我的认知其实存在着诸多误区。古希腊人把“认识你自己”刻在阿波罗神庙的门柱上,他们的疑问就是“人是什么,让我们一起看着它。”纵观中西方文明史,中西方人在互相独立的历史环境中展开了对人性的探索,也创作了许多人类意义上的经典作品。然而,这并不代表着我们已经对我们自身、对我们眼中的世界有了清醒的认知。相反,似乎人类社会中的情况更为复杂了,人的个性正在越来越强,文化交融的范围与深度正在扩大与加深,然而这种交融却有着严重的不平衡性,这种不平衡不仅存在于代际之间,也存在于区域之间,而这种不平衡也在俗常、缓慢却深刻的影响我们的日常生活。再者,现代的心态也在发生了变化,有些心态始终在影响着我们对自身与世界的清晰认知。
而这些人本身的问题,科学领域的基础研究就从不涉及,也解决不了,而要依靠人文领域的基础研究。人文可以帮助我们看到我们自身中善与恶,启示我们意识和实践之间存在着差异和距离。
因此,我们不仅需要大米支撑着我们生存着、延续着,也需要诗篇支撑我们生活着、快乐着,甚至,在更多是的时候,我们更需要后者。
江一
戊戌杏月
【作者简介】
江一,青年作家,诗人,中文课程设计师,原名金江昆,号榷山,1988年生,2012年7月毕业于东北师范大学文学院,教育硕士,师从著名儿童文学研究专家侯颖教授,现为衡水市作家协会会员,河北衡水中学语文教师,《衡中诗韵》编委,著有长篇小说《渡缘》《一江琴声》《湖畔弦歌》、诗集《桃花坞雨》《榷山问樵》、美学著作《美的唤醒》、哲学著作《生活世界与艺术境域》、学术著作《情境之门》《一个诸境斋的故事》《洒落的从前》《唐宋诗发展史简话》等,指导中学生创作诗文集《繁荇集》《化境风》等。发表的论文有《叙事类写作限制初探》《传统文化传承问题探究与解决》等。曾独立开发课程《汉字硬笔书法入门与提高》《美的唤醒》《中西思想小史与文学写作》《知“古”与知“己”》,并教授北大先修课《中国古代文化常识》。主持和参与的科研课题《青少年心理问题与对策探究》《传统文化在高中语文教学中的传承》《责任教育》和《大学生的就业问题和青少年职业规划》等。曾长期负责全国创新作文大赛的指导工作,并担任第十二届全国中小学生创新作文大赛河北省决赛评审委员会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