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伊人 | 梦里花落之少年殇
梦里花落之少年殇
曾经的温暖,牵我走过那些岁月,沿着温馨的痕,我却一路点数着细碎的忧伤,犹记那一年你把我的心窗打开,让我收获了一片思念的花海
——题记
十岁之后的我突然茅塞顿开,所有学习之类的玩意都无师自通。以前的“小蝌蚪”似的字母在我眼前鲜活地游走;100内的数字运算我能运转如飞;我还光荣地加入了少先队;上课积极回答问题准确无误;下课操场有一个无处不在的快乐身影……我的眼神渐渐生动明媚起来,因为腮边有两个甜甜的酒窝,还特别地招人喜欢。那时妈妈为我做了一条翠绿色的裙子,当我旋转的时候,裙摆就在风中飞扬……就这样我度过了无忧无虑的小学时光,以全班第五名的成绩考入了
重点初中的尖子班。
刚上初中,科目骤然增多,多多少少有些不适应,几次考试,成绩很难尽如人意,再加上班上都是些陌生的面孔,没有一个童年时的伙伴,我重新陷入无边的孤独和落寞中。
14岁——16岁的年纪,哪个少年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歌德《少年维特之烦恼》
初中,我们都进入了青春期、逆反期,有着对异性的神秘、窥视、懵懂、好奇的心里。那时学业迷途的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别人的故事在一幕幕上演,不知道有一天我也会成为故事的主角。
每个女孩的记忆里都应该有这样一个男生:他意气风发,成绩出类拔萃,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身边总是聚集着一群死党……他那么优秀、那么完美,宛若童话中的王子。我偏偏却不是。
80年代,精神生活极度贫乏,学生们也没什么看的,要是谁家有一部九英寸的黑白电视,恨不得全体邻居都来围观。我家没有,连8英寸的也没有。记得那阵正在热播一部电视剧,记不起什么名字了,只记得当时女主角叫徐燕如。那部电视剧成为班级同学课余时光的主要谈资。不知道是我名字谐音还是我长得和女主角有些相似,某一天,我也成为一群男孩子的谈资。
那天,我正在教室里做清扫,一个男孩突然对着我喊起来,“徐燕如”,我一怔,不知道他在叫谁,不知所措,接着一大群男孩也在此起彼伏地喊着“徐燕如”的名字。我不知道“徐燕如”是谁,一时懵在那里。一个女生打趣地告诉我,他们是在叫你呢。我羞愤极了,快速地回到座位上收拾起书包向家跑去,可是这只是一个慌张的开始。从那天起,我没有了我的本名,“徐燕如”成了我的新名字。一群无聊的人无时无刻都这样叫,在教室里,在操场上,在我回家的路上,他们总是跟在我后面不厌其烦地叫着。
这期间,我任他们乱来,就是不理不睬,想电视剧结束后,一切都会归于平静。在这群男孩中间,一个叫“舰”的男孩引起了我的注意,他就是那个带头的。他住在我家再往后的两条街上,经常穿一套卡其布蓝色的学生装,清秀白皙的面庞,最惹眼的是他少年而白发,零零星星的白发点缀在乌黑的发髻间,特别耀眼。他学习不好,好像脑子特笨那伙的,和我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我怎么会钟情于他,我的心早已飞往了那个在班级总是拿第一的男孩,虽然我未曾和他说过一句话。
注意到他了,也忍不住就仔细观察他,除了学习不太好外,其余方面仍旧平庸,我懒得再看他一眼了。
一个秋日的午后,太阳慵懒的照在教室后面的窗户上,我也昏昏欲睡坐在课桌前复习着代数,值日生在来来回回地做着教室清扫。模糊中一个身影停留在我的桌旁,他检起我掉在地上的书,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这时他撸起袖子,在他的手臂上我赫然看到用刀刻在上面的三个字“徐燕如”,我的心马上跟着痛起来,接着他若无其事地吹着口哨继续做着他的清扫,他就是“舰”。
我依然不和他说话,可我在他的眼光里已无法藏身,他总是时不时地出现在我的身旁。上学时,我一进教室,他还要温习他的功课,叫我“徐燕如”;放学时他和他的哥们总是要走在我的身后,边走边喊;一次我的书被班级里的坏分子都撞到地上弄得脏了,那个坏蛋很欺负人,蛮不讲理,非但不认错,还满口不雅。我一气之下把最脏的那本书撕得满地都是,趴在课桌上呜呜地哭泣。他过来了,替我检起散落在地上的所有书籍,还默默地拿地扫帚扫干净了地上的所有碎片。第二天,一本崭新的书出现在我的书桌上。那个叫“舰“的男孩已走进了少女的心扉。
时光总是在惊鸿一瞥中飞逝,让人惊叹、让人咋舌。曾经走过的路,看过的书,听过的音乐,总是在四十岁华年的回忆中一点一点被记起。时间飞快地带着我迈进了初二的门槛。那年的八月,我走进教室,再也见不到“舰“的身影。原来“舰”因为学习不好,他的父亲把他转入到市内的一个二流中学并降了级,他从来都没和我说起过什么,他从来没有向我道别,他就这样不辞而别,他就这样消失在我十五岁的生命中。
十五岁的我将曾经烂漫的花事埋在心底。我总是幻想某一天能和他在某一个场合不期而遇,望着他零星的白发、阳光般的面庞而相互傻笑……从此以后,我们从来没遇到过。他也不会想到,那个曾经在手臂上深深镌刻名字的邻家女孩在二十五年后会为他写下这般刻骨的文字。他也不会知道,他那带血的印迹已为我曾经的青春划上第一道倾城的伤。
我还是常常想,年少的爱情很像我们去观望的一场烟花,充满勇气的灼热和即将幻灭的绚烂。看着它,想到自己心里原来有那么多的激情。然后烟花熄灭了,夜空沉寂了,我们也回家了。回望,发现他们的颜色变成了颓靡的暗黄。
美丽的梦和美丽的诗都可遇而不可求。虽曾相伴雨季,共度流年,但终有一天会在某个黄昏离散。
作者简介:
李玉婷,女,笔名梦荷,八零末生,现居白银。本科学历,系白银市作家家协会会员、白银市诗词楹联家协会会员。
迄今为止在《读者》《中国妇女报》《中国环境报》《白银日报》《白银晚报》《白银文学》《金凤凰》《甘肃广播电视报》《金昌日报》等全国二十多家报刊发表诗歌、散文等60余篇(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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