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开花,是给人间开药(罗西)
菊明目,且洁净了我的心情。
菊开花,是给人间开药
文摄:罗西
经霜后的温柔,
就是菊花的绸缎之凉,
而不是冷。
有两种温柔,
一种是因为爱,
一种是因为经历。
冷暖自知后的温柔,
弥足珍贵,
香气可人可药。
菊不是看破红尘,
而是因为明白而成为一盏光亮。
秋天的笑容比春天多,
因为明白而释然。
有些清洁、自由、孤独、冷感……
如果无法表达,
就开成一些微凉的菊。
多少表达、表现,
不足以慰风尘,
无人懂,
却是自我的一种抒发或呼吸;
解郁或拯救,
在这秋风萧瑟里,
常常就是一个人的事。
一丛菊里嗅到一点仙气。
所谓仙气,
不是不食人间烟火,
而是看淡后的,
那抹轻笑。
浊世,
我喜欢“清”一点的花儿,
清美,
而不失暖意。
浊世,
每一朵花都比我们的眼眸干净。
种菊避尘,
养玉修心。
菊是躲得最好看的那朵,
浊世,
躲也是一种清。
穷人不懂菊的自在,
富人不识菊的清雅。
一个读友感慨:
看罗西老师的忧伤,
真是奢侈,
我们活着就够窘迫,
哪有空与心思忧伤?
忧伤或是一种诗意,
是花瓶里的菊。
浮躁乱世,
常常受伤,
没有忧伤。
每一朵菊,
都是伸手接住阳光的姿态,
或者是致敬阳光的眼神。
所谓淡如菊,
其实是情到深处眉眼淡。
有多少热乎、在乎,
最后都沦为秋凉。
秋深了,
菊开了,
可期待的尚未得到,
该丢失的早已丢失。
记忆里的菊花总是开在藩篱边,
是的,它是囚不住的一颗心。
菊明目,
且洁净了我的心情。
风尘仆仆的灰,
明哲保身的浊,
需要一些菊的照耀。
一张盛世的脸,
却有一颗乱世的心;
额前光明正大,
内心暗渡陈仓。
浮华乱世里的仁慈、素朴、淡然,
才是真正高大上的奢侈品。
浊世清高,
乱世独立。
菊是独立,
不是孤独。
特立,
却不一定独行。
每一支菊,
都有自己的姿态,
它的样子就是它的全部。
小隐隐于云,
大隐隐于菊。
菊是花,
也从未见过它结籽,
它巧妙地避开了热闹与喧嚣,
静默、躲避,
却有光有姿态。
日光,菊影,
夹叙夹议的一篇散文,
在人生的秋季,
偶尔翻几页,
渐渐散淡。
只有一种花开得明白,
那是菊;
只是太明白,
容易凉。
光,照在额上;
雨,下在心里。
这就是菊承担,
不是隐忍。
采菊,
最好在南山下,
眉眼间有一点散淡,清高,
身体里带点僻静小病,
每煎一帖药里都剪几朵菊,
半开柴门,
清风拂面。
竹梅兰缺席,
只好菊颂菊。
这个世界,
常常缺一味药,
找不到一个人。
菊开花,
是开药。
我写诗,
是采药。
我嗅到菊之药香,
这药,
叫“晚秋”。
我曾说,
时间是药,
比如陈皮,
比如晚秋,
比如老去……
所谓秋意,
就是添一件锦衣的温度,
加上想一个人的凉意。
春寒是心里想一个人,
秋凉是心里不想一个人。
所谓对错、好坏,
很多时候涉及的只是角度,
我们都是局限、片面与偏见;
这也没什么,
每一朵花以及每一个角度看都有不同的美,
不同,不是敌人,
只是丰富,
这就是大千世界。
本是豁然开朗,
却在秋凉里,
开成看破红尘的样子,
这就是菊。
菊不是偏安一隅,
是冷冷旁观。
是在人间,
是在人旁。
菊种南山下,
菊长藩篱边……
或许也开在人们逃避的路上。
在老家仙游县,
有一种野菊花叫“臭菊”,
一般用来堆肥料,
现在想想有些暴殄天物:
臭菊不臭,
只是它的香不曾艳俗。
我有一颗蒙尘的心,
与菊对照,
瞬间清澈而明白。
准备开给早霜看的,
后来却被清白的人喜欢。
这就是我的菊。
有多少清洁是因为心知肚明,
而偏安一角?
有多少清高是因为愤世嫉俗,
所以与世无争?
赏一枝菊,
扪自己心。
独立,清高,冷傲、淡泊……
其实,你全猜错,
菊只是一枝凉去的阳光。
所谓活明白了,
不过是笑着看一丛菊。
罗西简介:
专栏作家,传统媒体人。
在《新民晚报》等全国50多家报刊写过专栏。
出版专著有《性感是另一种高贵》《你生命中的贵人往往是异性》等30多部。
微信:928588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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