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应对“诸侯经济”?—“秦汉史与项目管理”之二百二十三

如何应对“诸侯经济”?

与隗嚣相比,刘秀的用人策略也形成对比。刘秀手下的大将冯异自己以久率兵在外,心不自安,上书说思慕朝廷,愿意相亲于宫室,刘秀不许。

后来有人上奏章说冯异在关中独断专行,杀了长安县令,威望权力很重,百姓心中归服,称他为“咸阳王”。刘秀派人把奏章给冯异观看。

冯异惶恐害怕,上书谢罪说:“臣本来是个儒生,在战乱中获得受命的机会,充备于行伍之间,过分地蒙受恩私,被拜为大将,封爵为通侯,受任专委西方,以期建立微功,都是从国家利益着想,不计一己之私。我俯伏自思:以诏命征讨,常获得如意结果;有时以私心来决断,未尝不有所悔。皇上独见的明智,久而更加远大,就知道'性与天道,是不可得而闻的了。’

当兵革开始兴起,扰攘混乱的时候,豪杰群起竞逐,迷惑的人很多,我在遭遇之中,得以托身在你的麾下,在以前那样危险混乱的形势下,我尚且不敢有过失差错,何况现在天下平定,上尊下卑,而我在受爵恩宠的情况下,还能做出高深莫测的事情吗?我是诚心希望谨慎勤勉,以做到始终如一。看了圣上转示给我的奏章,战战兢兢恐怖害怕。我想明主知我的愚性,所以才敢于自陈心迹。”

刘秀以诏书回答说“:将军之于国家,义为君臣,恩如父子。有什么嫌疑,而感到害怕呢?”

30年(建武六年)春天,冯异到京朝帝,刘秀中黄门赐以珍宝、衣服、钱帛,并道:“仓卒困筝时无蒌亭送我的豆粥,滹沱河送我的麦饭,深情厚意很久没有报答。”冯异叩头谢道:“我听说管仲曾对齐桓公说过:'愿君王不要忘了射钩的事,我也不要忘了槛车的事。’齐国赖此而强。我今也愿皇上莫忘了河北的灾难,我也不会忘了你赦我于巾车的恩德。”

后来几次赐宴引见,商议讨伐公孙述问题,留了十多天,就令冯异的妻室儿女跟随冯异回到西边去。

企业做大做强后,一定会有诸侯林立的现象,这些诸侯掌握实权,对领导者不一定全然听命。中国各地方政府就是这种情况,一度被成为“诸侯经济”。对于冯异这样有实权的诸侯,管理者应如何驾驭?我们从刘秀对冯异这个案例中可以学到什么?

“诸侯经济”可以说是发展中的问题,一般是组织做大做强后出现的结果。

人没有权力的时候可以谈理想,但真正有了权力就可以看出这个人的内心想法,因为面对权力能自知自制的人少之又少。

就如同《史迪威与美国在华经验》一书写道:几位美国记者从延安回来,向蒋夫人(宋美龄)赞扬共产党人廉洁奉公、富于理想和献身精神。宋美龄感触良深,默默地凝视长江几分钟后转回身,说出了她毕生最悲伤的一句话:“如果你们讲的有关他们的话是真的,那我只能说他们还没有尝到权力的真正滋味。”

所以面对权力不能自制是人性的基本特征,所以不能以道德完人要求人,也不能以魔鬼附身臆测人。

那么怎么应对“诸侯经济”的问题呢?我认为刘秀就处理得极为老练,简单来说就是两个字:“敲”和“拉”,切忌“打”和“纵”。

“敲”就是“敲山震虎”。就像刘秀一样,把群臣弹劾的奏章全部寄给冯异,就是为了警示敲打他。对待诸侯也可以用这招“顾左右而言他”,通过一些其他人的事情或历史典故来警示他,以让他感受压力。

“拉”就是“拉拢人心”。刘秀在诏书中说“将军之于国家,义为君臣,恩如父子。有什么嫌疑,而感到害怕呢?”,见面的时候也说“仓卒困筝时无蒌亭送我的豆粥,滹沱河送我的麦饭,深情厚意很久没有报答。”,这些都是拉拢人心的招数,让诸侯在感受到压力害怕的同时,再感受恩情。

对待诸侯,切忌“打”和“纵”。也就是真的“打压”和“纵容”。因为“打压”会“官逼民反”,诸侯手中有实权,打压会造成真正的反叛;也不能“纵容”,因为道德完人毕竟是少之又少,是小概率事件,所以对大多数情况,我们还是要有这方面的风险管理,对诸侯权力做适当牵制。

刘秀善于驾驭诸侯,在“敲”与“拉”十多天后,令冯异的妻室儿女跟随冯异回到西边去。这是一个推心置腹的领导难得的决策,由此可见刘秀的个人魅力和驾驭能力。我们一般人往往很难学其精髓,有时候需要一些治理结构来制衡诸侯权力。

请思考:敲山震虎和收拢人心都是有效的驾驭诸侯的手段,但只用一种手段肯定不行,如何平衡好其中的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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