僰人之殇
在贵州习水县北部的寨坝镇条台村,这一川中丘陵与川东平行岭谷间的一处平坝,被周边小山与森林紧紧地围抱着,既遮荫又补水。山上的小溪流到洼地汇聚成小河,蜿蜒曲折地在洼地里延伸。因此这里成了旱涝保收的沃土,物美粮丰令人向往的世外桃源。
有谁会想到,在这种偏僻封闭的地方,会与王宫扯上关系,而且还有一段血雨腥风的历史。那些曾经的传说,偶尔发现的与众不同的瓦砾,那些奇怪的地名,似乎正告诉人们这里不简单。那段与僰人有关的历史,让这小山寨更为神秘。
早在2500年前武王伐纣,“牧野之战”异常惨烈。冷兵器时代的战争靠的不是工具与科技,而主要靠的是战斗的实力。骁勇善战的僰人将领在那场战斗中战功显赫,周王朝论功行赏,封其为“僰侯”。春秋战国时期,群雄四起,周王朝覆灭。春秋战国时期,僰人助秦剿灭了开明氏,占领了今天四川珙县地界,并建立了僰国,附属于秦,相安无事。他们总想到要回到故乡去,把祖先的棺木高高悬起,不让野兽伤害。他们将祖先骑马征战的故事用岩画的形式记录在山间。无奈秦国不济,被汉所取代。
到汉武帝时,僰人又帮助平定叛乱,顺便扩张了自己的地盘。从此,无论何朝何代何人掌权,僰人总是偏安一方,很少参与。僰人与朝庭的关系就这么若即若离,好似井水不犯河水。到了唐朝,富裕强大的朝庭似乎对僰人的态度很不满,几经周折,却无济于事。毕竟僰人居住的地方在西南地区位置特殊,本身除了一身的强悍,科技并不发达。抢夺过往商户财物的事情在所难免,但还是安安稳稳地度过了千多年。他们游戏、锻炼、捕猎、钓鱼,也算歌舞升平。从那些遗留在悬崖上的壁画中就能读出他们的文化。到了明朝,真正地迎来了厄运。
明万历年间,僰人与朝庭之间的战争算不得光荣,只一万多僰人军队居然顶住了明军十四万大军,就这么在山寨内外僵持了一两年。双方数次血战,使被围困的僰人逐渐动摇了军心,随即被明军大败。那些高高挂起的棺材没有能保佑他们,投降也没有能逃脱屠杀,只有那些隐姓埋名者,藏于山野,勉强度日。僰人不得不丢去故土,在阿大的带领下逃到贵州习水与重庆交界处重建王都。今天狮子岗那对卧睡的石狮,正是当时王城门前的吉祥物。
本以为能依靠这里的自然风物重新发展壮大,无奈战火已经引燃,终将僰人逼上绝路,任凭在见识火药威力后醒悟了的阿大如何急于发展科技和教育,也难逃脱灭国的厄运。两米多厚的地下,沉睡着王宫辉煌的瓦砾。昔日“僰族皇城”2公里内那些诸如“九子庙”“侯榜”“端刀亭”“学堂”“杨家庙”“万人坑”“马到止”“马栏”“皇坟”“将军坟”似乎还能依稀感觉得到权贵的气息。
已经没有人在乎原来的地名,取而代之的是为纪念征战中战死的丁山将军而取名“丁山坝”。因为那里已经没有僰人,要么逃走了,要么被斩杀了,要么已经更名改姓,只有姓“何”,再无姓“阿”。那些明军士兵成了这里的新主人,没了战事,他们在这山水间发展着农耕。 那些关于古朴生产的农歌,讲述了生态与生产的关系,稻鱼鸭的生产方式,山水林田的环境,隐约延续着古老的记忆。如今完整的农田沟渠系统和泡水过冬田的习俗,保障了农田生态系统与湿地生态系统的勃勃生机,那依山而建的农家小院,更是谱写了一首人与自然和谐统一的恬静诗歌。
朝雾簇拥着腾升于山顶,小鸟不停地遥相呼应,蜜蜂总是早起采蜜,人们开始慢生活的一天。傍晚来临,夕阳折射在水面,袅袅炊烟翩翩而起,或歌或息,鸡犬相闻,这就是今天丁山坝的素颜——多少人梦中的乡愁......
如今的丁山坝并不偏僻,东接綦江区丁山湖景区,南靠遵义历史名城,西连四面山景区,北邻重庆江津,早就有了“川黔渝生态旅游金三角”的美称。
东面是黔渝高速,西面是江习古高速,向东经重庆市綦江区丁山镇13公里到黔渝高速东溪站,向西经凤凰山景观道路15公里到江习古高速柏林站。距重庆主城区120公里,距遵义市区130公里,距贵阳市250公里,距习水县城80公里,可谓交通极为便利。曾经藏在山中人未识的丁山坝,因为“鳛部城”的建立正撩开神秘的面纱与世人交流。
慕名而来的游人,除了对历史的追忆,更多的是对这里的环境的赞美,对天地人的和谐的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