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忘记生活的初心:你还记得刚参加工作的自己吗?
明天就是母亲节了,祝天下的母亲节日快乐。
昨天晚上一个偶然的想法,把刚参加工作的四个兄弟的微信居然加上了,本来不写这段回忆的,几个哥么说你写写吧,我想也行,说写就写。一起回忆了刚参加工作的单纯的生活时光,现在看来,二十几年的工作时光匆匆而过,最快乐的时间居然是刚参加工作那一年。
2000年参加科技部项目汇报
上个世纪末,谁也没有想到毕业了到北京工作,报道的第3天,7月的26号左右吧,同宿舍的哥么来了,这是我为数不多值得交的兄弟之一,人超级帅(那时候),冯XD(暂且叫老冯),内蒙古的布特哈旗人(原来叫扎兰屯),中央民族大学毕业,高材生,大学学生会干部,货币银行专业,而我当时就一个土老帽。我和他一个宿舍,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在宿舍睡觉,他一进屋,就问我你是彩球吗,我还一愣,我说是。后来从人事了解到,他做了功课。当天晚上他就给我做了一顿饭,这是我参加工作后别人给我做的第一顿饭,西红柿炒鸡蛋,知道我是湖南人,了解我爱吃辣,加了辣椒,非常好吃。原来因为他大学有女朋友,经常做饭,也有餐具,做饭非常简单。他女朋友也后来成为了他老婆,也是他的师妹。
为数不多和老冯的合影(第一次去颐和园)
没几天,隔壁宿舍又来了两个哥么,严格意义是对门的宿舍,李ZZ(比我小,叫小李子),湖南大学毕业,国际贸易专业毕业,周润发年轻时候的身材稍瘦,也是超帅,黑龙江龙江人,人非常稳重,我们都是长沙过来的,一见面就有很多共同语言。他当时没有女朋友,单身汉,与世无争的面孔,也是我这一辈子为数不多的好兄弟。最后一个有趣的兄弟,黄CJ,福建人,闽南,具体哪个地方忘记,曾经教我一句闽南语(陈噶得小恩东瓦-厂家直销运动鞋),河北经济学院毕业,石家庄过来的。他学的经济学,超爱读书也爱买书,他的收入一半买书,一半估计吃喝了,床上都是书,知识非常渊博,直到今天,我还没见过那么随性的哥么,永远都是那么开心。因为专业,后来公司改制,他是第一个被院领导点名抽调过去的人才。
当初培训留影(感谢人力资源给我们拍的)
另外的三个兄弟的工作我后来才知道,最早单位还是有想法的,那就是想引进一些特殊专业的人才,从专业来讲,他们都是非常优秀的高材生,我确实因专业对口才过来。不过可惜几年后,老冯,小黄都离开了单位,小黄甚至把北京户口都扔下了,派出所户籍民警问他,不后悔,盖了章就没法回来了,他娶了一个苏州漂亮老婆,不喜欢北京,义无反顾的回到了福建厦门,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爸爸。
刚开始参加工作,培训了一周,就直接分配,十五个人(首批招了一个研究生,结果一年走人,赔了一个北京户口,他女朋友大专生也给了户口,后来都走了),直接发配到车间,我到了树脂部门,另外三个兄弟到了产品加工车间。我还记得第一次发工资,900多块,一个半月工资,每个月工资是六百多,一个月到手扣除乱七八糟的五百七十多,如何省钱成为当务之急。说到这里,我真的佩服我自己,前三年我的工资全部给家里还债了,生活全靠我自己的奖金和津贴。
和科技部黄处长留影
生活在于享受过程,生活的初心就是追求快乐。老冯,这个很早就懂得生活的男人,四个人里面最早有手机(还是联通号码),当时他一个爱立信半砖头手机,羡慕我们都不行,我连呼机都没有,知道三个月后,我调动到科技处,处长为方便工作才我给我配了中文呼机。老冯当时有女朋友,周末就带我们(小李子,小黄和我)到市里买东西,逛公园,非常热心,都是老冯带我第一次去颐和园,还有当初的照片。然后到民大下馆子吃饭喝酒,超好吃,民大的饭确实不错,后来有的哥么也给我确认过。期间还遇到了他的几个小兄弟(师弟),其中有一个我现在还记得,新疆人,两瓶啤酒不知道怎么一弄,啤酒盖都开了,那时候我开始了我的真正喝酒生涯。带我们到天意,天成买衬衣,内衣,袜子,裤子等,老冯为了省钱,让我们住民大他们师弟宿舍,提前安排好,所以我现在还记得,老冯是一个非常细心的人,我们有急事就用他的爱立信手机,当时费用很高,长途还有长途费。
民以食为天。不到一个月,我们四个就熟悉了,其实因为大家都住一栋楼,中午在食堂解决,晚上如何解决吃饭问题,老冯主动提出了合伙做饭吃。他把他学校的餐具啥的都带过来了,老冯是干部出身,知道怎么分工,我负责做饭,小李负责卖菜兼会计,老冯择菜,小黄负责洗碗。每个月最省钱的时候四个人320块钱,周末铁定的买菜打牙祭,排骨,或者鱼,或者鸡,啤酒论箱,二十四瓶,30块,普京(普通燕京,现在的鲜啤,不过味道不行了),有一次我们卖瓶子,两个宿舍卖了300多个瓶子(含白酒),可以想象那时候多么奢侈。我们四个除了小李子是工薪家庭,我们这三个都平头老百姓家庭,甚至当初还很穷,现在看来,当初的合伙做饭也给我们未来的人生积累了重要的一堂课,学会如何适应生活。
三点一线的生活是我们最值得回忆的一段时光。实习开始后,我们在车间干活非常简单,然后吃饭,工作,睡觉,吃饭,运动,来回折腾。慢慢的兄弟几个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老冯在车间打磨模具(RTM),小李子和小黄在拉挤(复合材料一种成型工艺)车间刚开始就倒班,啥意思,就是半夜去上班,拉挤工艺不能随便停,类似火电厂不能随便熄火一样,必须24小时不停,他们两个每天累得不行,当时的部门经理李YG,现在是叶片公司副总经理,把他们两个折腾够呛,我在树脂车间非常惬意,跟着师傅记录下生产过程。那时候用于航空航天的原材料就在我的师傅手下诞生,无论是航天飞机,还是导D,都离开不了,现在想起来还是很自豪的。我回到宿舍很干净,就是有点树脂味道,而他们就灰尘噗噗,灰头土脸。如果下班很早,小李子就买菜,回来了老冯准备,我就做饭,吃完小黄就洗碗。然后就去操场打球。三个月过去,我居然长了10多斤。当然那时候我刚离开家,做饭的厨艺没有忘记,也得到了锻炼,当然还是比较简单,不像今天,抖音,快手教你做法,简单的很。
大概3个月后,公司要求实习生转岗,实习期当时要求一年,因为各个部门缺人后来没有执行下去,大多数的新人半年过一点就定岗了。我这次是调到了3室,这个部门为中国的航天事业做出了巨大贡献,基于保密就不说具体了。这里遇到了我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领导,邢总,陕西人,华东理工大学毕业,老三届最后一届上大学,非常有个性的一位领导,也是我职业生涯上的指路人。邢总为人豁达,格局大,应该说为单位的某些领域做出了重大贡献,但是非常低调,后来我们两个一起建设了一条真正意义的生产线,在单位当时都是很牛逼的,生产线半自动,液压机械化,为海军配套的产品。
我因为计算机还凑合,就经常给邢总做点部门的文字工作,部门的一台586电脑都被我折腾的不行,不过邢总非常开心,我替他做了很多的文字工作,当时我还是比较有点小聪明,他一说我就知道怎么替他写出来。小黄后来也在他手下干过一段时间。邢总评价我们两个就是一个意见,太折腾了,电脑重装很多次。到了邢总这里后,我才开始我真正的复合材料工艺生涯。跟着工人做产品,也是工人,只不过不倒班,车间的工人师傅非常朴实,都是公司附近的,经常带我去打猎,在玉米地围兔子。然后一起喝酒,他们追求很简单,工作工资,生存生活,也许这就是他们的人生。
进入工作角色后,大家的本性慢慢就暴露出来了,开始晚上有夜生活了。那时候就是自己解决。打球,打麻将(不玩钱),看电视。当时没钱,就去水屯买了一台二手彩电,解决了电视问题。我们的这位小黄,烟鬼一个,打牌,工作,看电视,手不离烟,手指都熏黄了,永远长头发。因为我习惯干净,就在我宿舍打牌,经常开着电视,他们打牌,我居然还呼呼大睡。没有电影,就买VCD,到中关村买进口大片的VCD(不要想歪了啊)。周末不进城就偶尔就到单位附近的小餐馆小聚,喝酒,或者自己买菜做饭,有时候也到师傅家里,或者老乡家里(湖南人),非常充实。留下生活的钱,没有任何想法就把钱寄回家,这是我认为这辈子最老实和最淳朴的一段时光,后来工作复杂,有了自己的圈子,有了自己的生活,反而想的太多。昨天聊到这个话题,老冯说,不能忘记初心,也许这就是初心。
当时的北京冬天很冷,零下最高二十几度,晚上,白天也两下十来度,居然第一个冬天我就穿了一条秋裤过冬,现在想起来不可思议,太能抗冻了,后来就没有这么干了,师傅说北方这样可不行,必须要穿毛裤啥的。那时候单位福利非常好,有澡堂子,自己单位烧的锅炉,热水,每天可以洗澡,也是一种享受。昨天还回忆了老冯的师傅严师傅家去吃饺子,师傅们非常的热心,只要你真心学习非常热心教你。我还记得,当时我们四室的一个特殊工种,手艺单传,当时的丁师傅是被传的徒弟,因为当时没有现在的计算机控制,都是靠手艺,靠师傅的眼睛,手感确定产品是不是ok。丁师傅的师傅非常牛逼,工资也非常高,室主任都不敢得罪,忘记叫啥名字了。也是单位附近的农民转为工人。后来三室和四室合并,我却离开了车间到了机关。
说到北京的冬天,那时候农村一个传统做法就是屯白菜,我们当时几个兄弟买了二百多斤白菜,真便宜,拉到单位门口,几十块钱,大白菜,我还记得吃了一个冬天都没吃完,土豆白肉炖白菜,粉条白肉炖白菜,各种吃法都吃了。工作后第一个春节我因为省钱,没买到票,在北京过了一个年,这是我唯一一个没在家过年的春节。猪肉5元一斤,辣椒5.5元一斤,没想多二十多年过去了,辣椒又回到了这个价格水平。当时单位福利非常好,发了苹果,肉,鱼,不同的部门还有额外的,当时军品好一点,他们三个都是民品,我记得好像多一点,大部分都给了师傅们,除了自己能吃的。
生活的真谛在于经历过程,努力去追求你的理想,不论能否实现,不能忘记我们生活的初心,让家人开心快乐生活,保持积极,乐观,坚持的生活态度,生活也许给你开了很多的玩笑,不要悲观,总有一天你的小目标就会实现。我在车间不到半年,就被我们单位当时第一大部门(比院办牛逼,先后连续三任一把手从这个部门一把手升任)负责人喜欢上了,当时我也不知道为啥。现在回忆,就是当时工作拼命,晚上十一点领导交代的工作睡觉去了,我一个人工作到凌晨三四点回宿舍,第二天精神抖擞去上班交差。好几次后,科技处领导,黄处长,汨罗人,后来也是我职业生涯的领路人之一,喜欢上了我,就在大领导面前忽悠借调过去,没多久就给我领导邢总沟通说调过去,邢总征求我的意见,其实我自己没有什么想法,那时候很单纯,邢总想了想说:彩球你去吧,科技处平台大,建议我过去。当时我们两个完成了那个军品生产线的建设,这也是我在基层的一个小小贡献。再后来单位的一个国家进步二等奖获奖,涉及排名,我大概可以排十一二位,当然前面有一些是领导,不一定真正有多少实际贡献,大家也知道基本情况,只能十个人,领导找到我说,名额有限,你机会还很多。我当时不以为意,但我还是清楚很多的老工程师干了一辈子,还有领导负责人,有这个机会不容易,我才工作多久啊,不用考虑轮不上我。确实,那个奖励涉及的好几个产品我都是骨干之一,谈贡献不是忽悠,而且为了那个奖励,我付出了很多,说真的,当时很少人知道报奖艰辛。
后来我就调到了机关,现在看来其实应该基层多待一段时间,任何一件事情,都具有两面性,到机关看的会多一点,格局稍微大一点,也因此和原来有些车间工人师傅的关系就没那么好。由于当初没考虑那么多,就是按照领导的要求勤勤恳恳去工作,为了工作也是非常拼命。记得第一次去包头一机(兵总大厂,最多时候10多万名职工),和他们原材料处的吉处长喝酒,硬是在蒙古包喝的他开心,我当然毫无疑问倒下,后来每年一机组织的兵种新材料订货会,点名要我过去,感受大草原的旖旎风光。再有一次,也是内蒙一机客人来,中午喝酒喝多了宿舍睡觉,当时的老院长邬院长召集当时的15名新大学生座谈,两个人没到,一个区市里办事,我则是喝多了在宿舍睡觉,因为这个酒胆大,在单位闻名遐迩,搞得我们老院长韩院长找我喝酒。工作的拼命,也逐步获得了机关很多领导的认可,这也是很多刚毕业大学生要记住的一点,刚参加工作踏实肯干是你获得机会的第一步。我们当时科技处的院副总工李成贝老爷子(不知道还在不)非常严谨,后来对我都赞不绝口。时间证明,时间不会亏待老实人,你的付出不会浪费。后来院里筹备大项目,第一个就抽调我去做,大家都知道,新项目就意味着有新的机会,这也是我没有想到的,那是后话了。
第一次到上海出差(北京买的第一件衬衣)
回头再看工作的第一年,我一直都庆幸我自己遇到很好的兄弟,很好的领导,单位给我了很好的机遇,当然那时候很单纯,非常感恩他们。不管后来发生了什么,我都只会看到他们曾经为我的人生发展的付出,包括很多车间工人,学习到了很多第一手的专业知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道路,都有自己的优点,都有自己的个性,只要不妨碍别人,都没有错,按照自己的人生理想去努力奋斗,不管有成功没有,不后悔就行。也许这就是我所谓的生活初心,照顾好父母,照顾好亲人,善待曾经对自己好的兄弟朋友,同事和领导,感恩曾经为你的未来给你平台的单位,公司,无论这个单位有多不好,你只是一份工作而已,而单位要承担更多人的家庭责任和未来。保持心中最早的善良,坚持自己最初的理想,生活会给你想要的结果。
今天,小黄也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也是央企子公司的核心力量,老冯和小李也是央企二级企业的骨干(部门长),我为他们的今天感到骄傲。可惜我呢,折腾了几十年,尽管还是一个小小的业务员,失去了很多,我同样很开心也获得了很多。我们虽然奔五,但这只是我们人生的一个阶段,我们还有更加美好的未来去迎接,无论社会怎么变化,人生怎么起伏,都希望你不要忘记当初你的初心。
你还记得你刚参加工作的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