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知青回忆录]赵雨祥《红薯》第二集
红 薯(二)
我们叶家村第三生产队的社员,最爱吃的是高粱米,用老农的话讲“有嚼头、抗饿”实际这也是一种无奈!所以,每年生产队的地里,除了不能种高粱的地外,能种高粱的地都种了红高粱。
红高粱产量虽然很低,但对当时的社员来讲,这就是叶家村大队第三生产队全体社员的“细粮”了。
谷子磨出的小米,每人分得壹贰十斤,大家都舍不得吃。一般是逢年过节或妇女生小孩,俗称“坐月子”时才能吃上小米粥。
大米一年到头是见不到一粒,想吃大米的话,就用二斤粗粮去八棵树粮站换一斤大米。由于粮食不够吃,一般的社员家是舍不得换的。
白面只有过年时,八棵树公社才能给每人分配二斤。但一斤白面还要用一斤粗粮去换,并按国家粗粮和细粮的价差拿钱买,也可以用粮票和钱买。
1969年11月以后,随着庄稼在场院渐渐打完场。我们知青按每人每年360斤的标准,共分到高粱、玉米、谷子、大豆等皮粮360斤。
皮粮就是没有去皮的粮食,100斤高粱磨去了皮,最饱满的高粱能出75斤高粱米,这叫成品粮。就这样,实际上我们每人的360斤皮粮,磨成了成品粮就变成270斤成品粮。
社员一家,上有老下有小,都分到360斤皮粮,吃饭时干稀搭配还能对付吃饱。对我们这些二十多岁正值当年的知青来讲,每天不到一斤的粮食,哪里够吃呀!好在生产队每人还分了150多斤地瓜,而且没有算口粮,我们青年点分到了1200多斤地瓜。
这360斤皮粮,我们知青每人分了二百多斤高粱,八十多斤玉米,剩下的就是谷子、黄豆、小豆、绿豆等各色杂粮。从此,我们就真正地开始了一天三顿,其中两顿是高粱米干饭,一顿玉米面大饼子的知青生活。
到了1970年1月,青年点的玉米吃完了,每天开始吃三顿高粱米饭。
从1969年11月吃高粱米开始,我便开始胃痛。刚开始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每天到大队赤脚医生那儿开几片胃舒平吃,缓解一下。
到了1969年12月以后,自己渐渐的知道了,每次都是吃完高粱米饭后半小时开始胃痛。每次胃痛持续三个多小时,三个多小时后,胃痛才能开始缓解。到了1970年1月,胃舒平已经不管用了。
以前,每天还有一顿玉米面大饼子,吃完了还可以留出两三个,留到吃高粱米饭时吃,而现在只剩下高粱米饭了。每天繁重的体力劳作,你不吃饭是不行的。
高粱米饭不能吃,那就吃地瓜吧。青年点还有1000多斤地瓜,但是,其他同学都不想吃地瓜。只好和做饭的女生讲,每顿饭给我在锅里带几个地瓜。别人吃高粱米饭,我吃地瓜。
青年点一共有八个知青,都是沈阳铁路中学初中的学生。六个男同学,两个女同学。除了有两个初一的男同学外,剩下的四男二女,都是沈阳铁路中学1966届初三、四班的同学。
我们青年点共计八个知青,除了每天做饭留一个女同学外,其余的七人都去生产队劳动。在青年点做饭的女同学,由生产队给记一个妇女工。我们青年点的两名女同学,一周轮换一次。
每天,女同学在做饭前给我洗两三个地瓜,把洗好的地瓜和高粱米一起放在锅里煮。饭熟了,地瓜也好了。于是,我便开始了每天三顿,顿顿红薯的“小灶”生活。
我们青年点是三间砖瓦房,1969年11月末竣工入住。是国家投资,生产队负责盖起的。当时在叶家村,也是最好的建筑了。
社员家家都是土坯房,窗户全用纸糊,一户也没有玻璃窗。屋面全是稻草苫房,除了大队部外,所有社员没有一户人家的房子是砖瓦房。
我们的青年点的房子是是新盖的砖瓦房,看起来很好,但由生产队盖房子的时候,严重偷工减料;所以,屋子四处漏风。
国家划拨给我们知青盖青年点的所有新木头,几乎全都被生产队的木匠偷粱换柱了。
房粱,檩子,椽子全部由粗变细,门窗口的新木头变成了旧木头。
(未完待续)
清风细雨(赵雨祥)2012年8月7日于澳大利亚墨尔本市
1、这张照片是2011年2月份,儿子和大孙子在澳洲樱桃园摘樱桃时拍摄的!大孙子一岁(6个月)。
2、这张照片是1966年5月份在沈阳生生照相馆拍摄,这是我在沈阳铁路中学初三四班,初中毕业证上的照片,当时是17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