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林经典］奥墨菲小姐，早安——只要它源于人类本能的表现 / 开普饭

弗朗索瓦 · 布歇像

奥墨菲小姐，早安

源于人类本能的表现

人类与动物的最大不同，恐怕还在于对好奇的执着发现，这个探索隐秘的心理，促使世界为我们敞开一扇又一扇扩展眼界的大门。当然，人类的这种探究也不会绕过人类自身，象马克思对人类不合理的社会结构进行的思辨，弗洛伊德对人类个体性心理的深入探索。又如荣格对人类集体无意识的深入研究。而艺术家对人们各种生存状态的表现，更丰富了人对自身精神的认识形式，他们能满足我们的好奇心么。

奥墨菲小姐布歇

画家布歇使人类进化了百万年的女性的特有美丽凝固了。《奥墨菲小姐》一觉醒来后，知道这一切源于怎样的动机？这可能是布歇先生半夜醒来的玄想。这位先生在法国宫廷画家的位置上被首肯，到后来又被艺术界认为是虚饰和浮泛的典型，再到如今布歇的艺术又得到肯定，这样的过程引起我的兴趣。然而这颠来倒去的过程，布歇本人也不会搞的太明白。

布歇的画曾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被人们所斥责。然而我们今天来看这种矫饰的风格，它会不会是一种人类为某种理想精神的实现，截取现实的某个层面，所做的真实再现呢。那些理想化身的美丽女子，她们在怎样生活？或者说人们理想中的曼妙女性，在精神的华丽家园里，是一种怎样的生活状态。在人类确立了父权的领导地位之后，这可能是人类内心一直在思忖的隐秘问题。对这个问题的思索也许需要文化史的专门研究。画家布歇却以艺术的方式，绘出了这样的图景。

从自称太阳王的路易十四始，法国在十七世纪经济文化的发展，在当时的欧洲是趋于领先的地位的。基于这样的物质基础，法国人又把人类潜意识中的梦幻意识重又调动起，要制造传说中充满阳光和快乐的伊甸园。这在人类已不是第一次。最著名的一次实践是巴比伦的空中花园。而“罗可可”艺术风格的兴起，是再一次建起快乐的梦幻精神的家园。这个精神的氛围不会是呆板，应该是活跃和变化多端的。我们从“罗可可”故意破坏均衡对称的艺术原则，也可以体会到这一点。另外，这一风格所表现出的复杂纷繁的波浪纹线设计，和那个时代瓷器与玻璃器皿的流行，更使我们真实的体验到了其闪耀不定的虚幻感。

布歇的绘画在这样的氛围里所表现的，除了人物衣着有着宝石般的华丽之外，就是肌肤的温润细腻的质感。今天我们看它时，仍会感到无法言尽的美妙。画家的才能被他的时代所感动，激发出了灿烂的才华，应该说他是一位时代精神的代言人。如果说在整整一个时代中，在相当大的地域范围里被认同，成为人类对华丽精神的追求和向往，把这种欣赏趣味完全归为极少一部分人腐朽空虚的生活所致，是缺乏说服力的。可以肯定的说，“罗可可”艺术风格的出现，反映了人类精神的一个“梦幻时期”。面对画家的这位《奥墨菲小姐》中所包含的象征，忽然想做出一个不会有任何结果的猜测，人类在梦中呢？还是正在醒来？充满智慧的大脑会有话致意：

早安！

两河流域巴比伦王用土石构筑的人类精神的空中花园，已经被时间磨损的无影无踪。以《奥墨菲小姐》为寓意的人们的梦幻，也会很快被攻打巴士底狱的枪声暂时击碎。但是人类精神中的伊甸园情结，永远是人类的一个无法完结的梦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