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文杰 | 断章（诗歌）
纸上画出一匹马
没有缰绳和鞍鞯的一匹奔马
马蹄下，画出一片无边的草原
如果还不够，就画出飘浮的云朵
白云如此白，仿佛虚构出来的
画出的野花在马蹄边
马蹄没有踏碎这些细小的花朵
拿着画笔的手，虚构的场景如此完美
草原上的风和马匹的嘶鸣
从一张白纸上透出来
如果，有一条蜿蜒的无名河流
一抹淡淡的远山
也透出流水的声响，远山的空寂
虚构的一张白纸上，江山起伏着
纸上的一个梦，有词语构成
种花人撒下草花的种子
上帝撒下野草的种子
冬天草花和野草都在睡觉
你在春天等花朵醒来
你不是种花人，也不是上帝
分不清草花和野草的样子
你轻轻的呼吸是风呀
你的目光，带来温暖的抚摸
野草被种花人一次次带走
风中，你凝视的草花都开了
寒冷时节，素色的花
一簇簇花儿，也冷冷的样子
风雪里流年，翠叶中
什么样的果子
需要穿越如此漫长的等待
翘首园中，蝴蝶已经飞来
小鸟也在枝头唱歌
那青色的春天，青色的词
五月里，金黄的枇杷一串串
看哪，少年们已经成熟
夕阳拉长影子
给每一朵花涂上金色
你还是不爱说话的模样
看一眼就躲闪过目光
薄薄的衣衫，迎着风
枇杷在叶子间熟了
云朵开始好看的时候
真的就是夏天来了
记得那是去年，还是前年
一只蝴蝶曾飞过篱笆
河流走过的村庄多么不同
河流走过的村庄又仿佛一模一样
有鸡鸣，有犬吠，孩子啼哭
人烟稀少的村庄安安静静
年轻人跟流水去了河的下游
那里有高楼，夜晚的灯比星星多
河流，该拐弯的时候拐弯
该奔跑的时候奔跑
从春天行走到冬天，多少年了
河滩上的芦苇，白了头
割了麦子种玉米，杨树前头是杨树
水里面，那些草也随波逐流
河堤上，年老的放羊人坐在树下
羊群散乱，啃食年复一年的荒草
一条河流，从哪一道山涧流出
又将归入哪一片海域
洪水爆发的时候，有短暂的愤怒
平原上，河流有多少年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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