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寂 寞

寂   寞

艾平||湖南

人类大抵是一种喜欢群居的动物，这一特性像极扑火的飞蛾，为了凑一份热闹，哪怕引来烈火焚身也在所不惜。人们或贪恋于饭桌、牌桌的欢娱；或沉醉于香车、美女，轻歌曼舞的虚幻，生怕自己在群体中被边缘化。加之智能手机呈现了一个包罗万象的世界，好看、好听，好玩的物件实在太多，形形色色的诱惑实在太多，致使及时行乐的哲学大行其道。照理说，追求富足、快乐、健康的生活方式本身并无过错。笔者只是疑虑内心的空虚又该怎样排遣？物欲的满足是否可以替代精神的富有？人们可否愿意尝试另外一种与众不同的活法？譬如选择一两门爱好，作为终身努力的方向，从而学会接受寂寞、甚至享受寂寞。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这是诗仙李白在他的得意之作《将进酒》当中留下的金句。想来，孔子五十出仕，官至大司寇（相当于副宰相），享年俸六万石，足以供他一辈子过上锦衣玉食的高品质生活。可是为了传播儒家学说，五十五岁的他毅然辞官，领着一班弟子周游列国十三载，其间吃过多少苦、遭过多少罪？有一次途经匡国，他和众弟子遭人围攻，差一点把小命丢掉；还有一回，师生在郑国穷困潦倒之际，曾被一路人嘲讽为“丧家之犬”；姜太公在渭水之滨钓鱼，枯坐几十年，把自己从青年哥哥钓成了白首老翁，终于一朝钓到周文王这个贤明的君主，尔后他全力辅佐文王武王开创了周朝八百年基业；诸葛孔明先生，神隐隆中若干年，直至刘玄德三顾茅庐，他才抛出“三分天下，鼎足而立”的惊世韬略，力保主公建立蜀汉政权......历史上类似的事例，恐怕不胜枚举。

犹记得多年前，曹格在湖南卫视《我是歌手》总决赛现场，一曲《寂寞先生》唱得泪奔失控，令无数歌迷为之动容。是啊，这位马来西亚的穷小子为了实现自己的音乐梦想，告别祖国和亲人，独自来到台湾打拼。开始时，他只能寄居在唱片公司的阁楼上，忍受着无数寂寞的漫漫长夜......当然，曹格是幸运的，他遇到了恩师涂惠源，力助女歌男唱的曹格在台湾乐坛打下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然而，对于常人来说，寂寞可不是什么好东东，他们不愿意接受它亲近它；而对于怀揣梦想、希望成就一番事业的人来说，寂寞仿佛又是一个好东东。它就像荒野里生长的苦菜，无论土地多么贫瘠，也不管雨雪风霜如何欺凌，它总在苦涩中孕育梦想，在沉默中积聚力量；当阳光普照春风吹来的时候，它就拔地而起，绽放生命的芳华！

复旦才女陈果有一句名言：狂欢是一群人的寂寞，寂寞是一个人的狂欢。毋庸置疑，陈果是懂得寂寞非凡价值的那个人，同时也是能够充分享受寂寞的那个人。古往今来，大凡艺术工作者虽不能完全脱离生活，但也要在适当的时候与现实保持一定的距离，闹中取静，做一个冷峻的观察者。或许我等凡夫俗子尚达不到“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的忘我境界，但至少我们应该习惯与寂寞为伍。

当今世界，任何行当都很专业，有的还很精细。人要在某一圈子时混出点名堂出来，都得夜以继日、经年累月地打磨自己，还要耐得住无时不在的寂寞。小岳岳是河南农村长大的苦孩子，外表看起来憨憨的、傻傻的。可郭德纲偏偏认为，这小子具备吃相声这碗饭的某些潜质，因此，老郭把小岳岳领到德云社。好不容易争取到第一次登台的机会，小岳岳却由于过度紧张给演砸了。当时就有人说老郭看走了眼，人家根本就不是那块料，对此评论郭德纲的回击也是相当的犀利，他放出一句狠话：“就算岳云鹏将来一事无成，我也养活他一辈子。”知道感恩的小岳岳，从此把相声当成人生的头等大事，跟着师父勤学苦练，渐渐地显山露水了。如今的小岳岳已是圈内红得发紫的大咖，成了德云社新生代的领军人物。识人的郭德纲拣了一个“宝”：赚大发了。

现实中，还有一群人是甘愿与寂寞为伍的，他们就是寺庙里打坐念经的僧侣们。不论是打小皈依佛祖，还是中途看破红尘遁入空门，吃斋向佛之人暮鼓晨钟，年复一年都在做着同样的功课：修身养性。

查阅《辞海》，“寂寞”一词有多种解释：空虚、稀少、孤独、冷清、闲适都是。寂寞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死亡”。释家认为，人的出生是因为前世作了孽，今世投胎做人是来还债的，一旦还完债就功德圆满了，此时肉体凡胎就会死去，灵魂悄无声息出窍升天，升到极乐世界享福去。所以佛门高僧离世就叫圆寂。

插图/网络

作家简介

张爱平，笔名艾平，网名草根痴梦，自由撰稿人；《青年文学家》杂志社理事。散文作品见于全国各地各级报刊及《东方散文》《西部文学家》《品诗》等网络平台，累计超百篇，多次获奖；个人诗集《缤纷四季》由上海文化出版社出版；长篇小说《猎猎南来风》经青年作家网三次节选推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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