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根斯坦 | 没有什么比不欺骗自己更难做到的
没有什么比不欺骗自己更难做到的
弗洛伊德的观念:在癫狂之中,那把锁没有被摧毁,只是被更改了;旧的钥匙再也不能打开它,但它可以做一把构造不同的钥匙开启。
一首布鲁克纳的交响乐可以说有两个开篇;它以第一个乐章开始一次,然后再以第二个乐章开始。这两个乐章相互扶持,不像是血缘的关系,而像是丈夫和妻子。
没有什么比不欺骗自己更难做到的。
朗费罗:
在艺术的早年
创造者以极大的审慎锻造
每一个细微难见的部分
因为神灵无处不在
(这可以作为我的一个座右铭。)
音乐或建筑中和语言有关的想象。意味深长的不规则性——以哥特式建筑为例(我也想到圣-巴齐尔大教堂的塔群)。巴赫的音乐比莫扎特或海顿的音乐更像语言。贝多芬第九交响曲第四乐章低音二重奏的宣叙调(还可以比较叔本华论述音乐的普遍性与个别的文字作品之间的关系)。
在哲学中,竞赛的获胜者是能够跑得最慢的人。或者是最后一个到达的人。
接受精神分析治疗有点像是在食用知识之树。知识的获得给我们提供(新的)伦理问题;但这丝毫无助于问题的解决。
门德尔松的音乐缺少些什么?一种“勇敢”的旋律吗?
嫉妒是一种肤浅的东西——换言之。标志嫉妒的颜色没有变得更深——更深的热情具有不同的色彩(当然,那也丝毫没有使嫉妒减少真实性)。
天才的尺度是性格,——尽管性格本身并不等于天才。天才不是“才能加性格”,而性格则是以一种特殊才能的形式显示出来。正如有人因为勇气而跟着别人跳进水里,另一个人因为有勇气而去写一首交响乐(这是一个无力的例子)。
天才并不比认识一个诚实的人有更多的光——但他又一个特殊的透镜,可以将光线聚焦至燃点。
为什么灵魂被闲散的思想所推动呢?——它们毕竟是闲散的呀。是的,灵魂被它们推动了。
(风只是空气而已,它何以能摇动树木呢?哦,它真的摇动了树木,不要忘了这一点。)
无人能够说出真理;假如他仍然没有把握住自己。他无法说出真理;——但并不是因为他还不够聪明。
说出真理,只有已经是栖身其中的人才能做到,那些仍然生活在谬误之中,以及偶尔摆脱谬误接近真理的人都是说不出来的。
躺在已有的成就上就像躺在行进的雪地上一样危险。你昏昏沉沉,在睡眠中死去。
表现出愿望极为徒劳的一个例子是,我想要尽快地写满一个精美的笔记本。这么做我毫无所得。我并不想用它来证明我是多产的;这无非是一种渴求,让我自己能够尽快地摆脱某种熟悉的东西,尽管摆脱之后又有新的东西出现,整件事情又只得重演。
可以说,叔本华有着一个十分粗鲁的心灵。也就是说,尽管他是有所精致,到了某个程度这种精致会突然地衰竭,这样一来,他便显得粗鲁了。真正的深度在哪里开始,他的深度就趋于终结。
可以这样来评论叔本华:他从不探讨他的良知。
我像一个骑在马上的蹩脚骑手一样,骑在生活上。我之所以现在还未被抛下,仅仅要归功于这匹马有一副好脾气。
假如艺术的作用是“唤起情感”,也许,用理智来加以理解是包含在这些感情之中?
如果在生活中我们是被死亡包围着,那么我们理智的健康则是被疯狂包围着。
我相信,我的原创力(如果这是个恰当的词)是一种属于土壤的,而不是属于种子的原创力(也许我没有自己的种子)。在我的土壤里撒下一粒种子,其成长将与它在其他土壤里可能的成长不同。
我想,弗洛伊德的原创力亦是如此。我一直认为——不知道是为什么——精神分析学的真正胚芽是源自布洛伊尔,而不是弗洛伊德。当然,布洛伊尔的种子只能是非常小的颗粒。勇气总是意味着创新。
人们如今认为,科学家的存在是为了指导他们,诗人、音乐家等人的存在是为了给他们乐趣。而这类人是有东西可以教给他们的——这种想法还没有出现在人们的脑子里。
嫉妒是一种肤浅的东西
钢琴演奏,人类手指的舞蹈。
可以说,莎士比亚表演了人类各种激情的舞蹈。因此他不得不是客观的;否则的话,他就不是在表演人类激情的舞蹈——而是在谈论激情了。但他是在舞蹈中向我们表演激情的,而不是以自然主义的方式。(我的想法来自保罗-恩格尔曼。)
即便是艺术上已臻化境的作品,也有着被称之为是“风格”的那种东西,那甚至也可以被称之为是“风格主义”。他们比儿童初次的发言更缺少风格。
(编辑:王怡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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