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母亲节||拉起行李奔家去
上级又要检查了,许多资料还没整理,周末加班补补,回家?算了;儿子要上培训班,白花花的培训费,耽误岂不可惜,回家?算了;累了一周了,周末必须好好补觉,回家?算了;来回要倒车三次,还得为孩子带一提箱的换洗衣服,回去途中一天,归来途中一天,多折腾,回家?算了;一个多月值周一次,做为值周领导要做好表率,回家?算了……一次又一次提上日程的回家计划,一次又一次以“算了”终结……
总觉得父母是铁打的,不会生病,不会住院,不用去牵挂。总觉得年轻人就该一心扑在工作上,每每接到父母的电话,总匆匆说上两句便挂断,说好的回拨过去,接连忙碌好几天,却想不起打一通电话,发一次视频,说好的忙完打过去,竟成了一次又一次谎言。直到有一天,父亲病了。有一天,母亲也病了,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的体质是那样差,竟然扛不过一场小病。原来,他们的生活压力那么大,竟丢不起一份工作……
我以为,给父母在县城买套房子,冬季不用生炉子,夏季不用摘花椒,住行不愁,衣食无忧就是最好的孝敬。我以为,只要干好工作,就能活成父母的骄傲。于是不舍昼夜,只争朝夕。甚至自豪地想象着,父母对别人谈起我时上扬嘴角趾高气扬的模样。我以为,我是我们家族这辈人的骄傲,我的努力,会让父母在家族中更有威望。于是每个周末,当同事都驱车回家的时候,我总不屑地嘲笑那些远路的同事,有来回折腾的油费何不买身衣服给父母,有来回七八小时的时间,何不静心读书提升自己……
今天,很喜欢的一个文人,他悲戚的文章读地我异常沉重。他那终日操劳的父亲,毫无征兆得撒手人寰。他的悲伤,他的痛楚,是那样让我痛彻心扉……我们总以为家就在那里,父母就在那里,我们想回的时候,任何时候都是可以的……
我在白水,母亲在华阴,相隔几十里。从不吃辣椒的母亲,手脚不方便,却还是腌好辣椒,快递发给了我。还一再打电话叮咛我,记得放进冰箱。她不知道,其实我每顿饭都上餐厅,冰箱里的辣椒,从来想不起吃。我在陕西,穿着棉衣,烤着炉子。父亲在广西,穿着短袖,等着开工。从不会用智能手机的父亲,拿着别人的微信加我,特意发视频给我,只为了告诉我,抓紧时间为六十岁的他办一张假身份证,这样就能符合工地的年龄要求。挂断电话的沉默,让我思绪万千。我不知道自己那套贷款买来的房子,究竟带给了他多大压力。父亲说,好容易有工地愿招大龄工,过年就不回了,抓紧机会好好赚钱。母亲说,她这个月都没有生病,体质越来越好,让我安心工作,没事不要总往家里跑……
我流着眼泪,拉出行李箱,收拾了儿子几件换洗衣裳,默默定了车票……突然明白,老年人的骄傲,无关权贵,无关贫富,不过承欢膝下的子女罢了。
如果说,还有工作以外的目标,那就是考照,买车,陪老人。
作者简介:薛婷婷,白水县收水中心校副校长。热爱文学,喜欢用笔记录一切感动的瞬间。工作之余,写写教育感悟,生活之余写写散文。文章散见于《陕西教育》、《班主任之友》、《教师报》、《文化艺术报》等杂志,以及新锐散文、丝路新散文、四圣文学馆等文学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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