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维夏同学

    倾闻噩耗泪滂沱,欲瞻遗容难渡河。

    纵有鲜花无法送,为君寄去云一朵。

维夏同学于昨天(2021年1月12日)凌晨驾鹤西归,噩耗传来,令我们——绍兴稽山中学59届高三5班全体同学都非常难过,无比悲痛!尽管我们都知道她患有不治之症,尽管我们也知道她已以顽强的毅力与病魔斗争数年,尽管我们预料总有一天她会走到这一步,但是我们一直坚信——善人,天必佑之! 好人,应有后福!她或许还有几年阳寿。

天若有情天亦老,维夏同学还是走了。留给大家的只有此刻我们伤心的泪水,只有昔年她那美丽的身影,更有她在坎坷艰难的人生中留给大家的难忘记忆:

她在我们班上曾经是那么低调而不显眼,其时谁也不知道她竟是青藤书屋二百年房主的后人。她父辈在解放后将这座无价之宝无偿赠送国家,没有仪式,没有证书,没有掌声,没有报道。而她一如其父辈,从不声张,从不夸耀,从不索赔,从不计较。同窗三长载,沉默一千天。

她的前辈为国家献出巨宝后,自己却背负着出身不好的沉重十字架。在充满憧憬的浙江丝专学习一年后,终究被打入冷宫,下放回乡。一个如花似玉的桃李佳丽,开始了力所不逮、不谙农事的繁重体力劳动,真不知道那些岁月她是如何煎熬成钢的。

她以令人难以想象的坚强意志和毅力,在一天的田间劳作之余,于夜深人静之际,独自躺在硬板床上,手捧着一台最原始的砖头录音机,一声声地跟着广播英语学习ABCD,如同小孩咿呀学语一般。就凭着这种传奇式的苦学方法,日积月累,她竟然掌握了第二语言,当时人人渴求学习的英语。

她真的幸运地回城当上了中学英语代课老师,以其学习方式的示范、认真教学的态度,赢得了学生的好评和尊敬。她终于转正并加入到人民教师行列中,她说她当老师的最大欣慰和鼓舞,是一届届毕业的学生,从未忘记过她,不断前来看望她。学生的信任真是为师者的最大幸福。

她辛勤地耕耘在教学园地上,为学生们付出了大半生心血。当我班同学先后退休之后,她就着手发起和筹办一次次老同学聚会。我们五班同学至今聚会多达十余次,可以说创造了稽中老同学聚会历史之最,对此我们在家乡绍兴之根陈维夏功不可没。

她先后代表五班身在异乡的同学们,一次又一次去看望在绍兴的患病同学,又一次次代表大家为不幸先走的同学吊唁、敬献花圈和慰问家属。如今轮到她自己了,或许她已是我们已知的最后一位在家乡的同学,大家无法前往为她送行。感谢稽中老书记金华定,自告奋勇代表我们前往灵堂吊唁,而且当即就送去了我们敬奠的花圈挽联,算是表达了我们最后的心意。

她在罹癌之后,顽强地与病魔抗争。汲取多个同学通过化疗开刀最终很快去世的教训,她坚持不重蹈覆辙,而是服用一种美国进口药物(后改为国产)作保守治疗。尽管药物最终抵挡不了癌细胞的扩散,但她毕竟多活了几年。在这几年中,她的乐观、自信、坚强的为人之道,成为我们的学习榜样。

她在有生之年曾向挚友何绍康提出过一个心愿,希望再有同学聚会的机会时,能把地点放在绍兴安昌古镇,使她得以随着大家去看望年逾九旬的老大姐。2019年10月27日,五班能够顺利出行的六名老同学,奉“召”从外地赶到家乡,与她及其妹妹一起到安昌,并听从她的指挥由她做东,在安昌河边招待大家吃河鲜土味,而她也遂了看望姐姐之愿。她说,这是她多年来最开心惬意的一天,她的高兴自然也是我们的喜悦,然而这竟是我们与她的诀别之聚。

晚清诗人龚自珍在《己亥杂诗·其五》一诗中写道:

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一朵美丽的金花业已零落,然而她的形象永存,她的精神常在。如今她在天上遥看她的亲朋好友,她的同学学生,对大家的深切悼念回送来珍贵的空谷之音——愿所有生者快乐,健康,幸福,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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