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外一篇)
夜晚
吃过晚饭不久,大约七八点钟的样子,在乡下的父母往往便进入梦乡了。那时在城市里的我不过刚刚吃过晚餐,当我想打个电话时又觉得他们都睡下了,便就忍着不打。白天总是忙着,忙这忙那,为这为那,仿佛总是在为整个城市的膨胀与物质的日益繁盛而活着一般。有时闲着大约也会想些别的事情,并不是给家里打电话的时间。有时实在想打电话问候一下,便只好把他们从梦中吵醒。
回忆起小时候,那时晚上可以玩的事情不多,往往也睡得早。有时夜里醒来难以入睡,会去院子里抬头看星空,那时天空中的星子晶亮,月亦皎洁,即便有虫声鸣唱,也清脆得衬托了乡间的静谧,令人神往、回味。在城市里,天气晴好时夜色中的星月也还明亮,不过总比不过小时候看到过的星月纯净,仿佛影响星月发光的是那常常在凌晨一两点钟依然会有的喧噪声,是那白日里车水马龙,人生鼎沸所弥漫着难以消除的味道。
在城市里,几乎总是在十二点后才睡,每天早上醒来总是没有睡够的样子,带着一些残存的疲惫又开始了新的一天。我怀念小时候,那时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一切都简简单单,现在的我,看什么都不像了,一切似乎都变化了,复杂了。我再也回不到从前,仿佛在城市里我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给绑架了。有许多个夜晚我在阅读和写作中度过了,现在想来,无所谓幸福,无所谓不幸,无所谓痛苦,无所谓快乐。无论如何,我喜欢着小时候的夜晚。我希望城市一片漆黑,每个人都像树根深深扎在泥土中那样享受睡眠。
看透
关汉卿在《窦娥冤》中说得好——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元来也这般顺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
老子在《道德经》中也看透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说出这样话的人,大约也是天才。只是,天是没有人性的,人何必与天相争?说白了,也好无聊的。
书读得多了些,你会痛苦,甚至会厌倦继续活着。
一些天才式的人物,都各有各的纯粹,一般人是难以理解也难以接受的。你理解不了画家凡高为什么会割掉自己的耳朵,也很难理解诗人海子为什么会卧轨自杀。他们自己或许也理解不了,大约他们要反抗并非理想的世界。
反抗,无疑是以卵击石,但顺从,对于那些天才式的人物来说则意味着如猪狗一样活着。有句没有出息却管用的话,适合普通人的生存哲学:君子不与命争。
事实上,争不争,命都如同日月一样交替运行,从遥远的星空去看地球,即使你再伟大神奇,你又在哪里,姓什名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