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手机的间隙

郑海啸/文

福利院里，有两位智障人士在聊天。甲说一句，三五分钟后，乙接一句。就这样，他们能聊一下午。

公交车上，一对夫妻面对面坐着，各捧着一个手机。丈夫说一句，三五分钟后，妻子接一句。就这样，他们能聊很长的一路。我坐了15站后下车，还见他们这样聊着呢。

这对夫妻和那两位智障人士的区别是：智障人士是在全心全意地聊天，而这对夫妻是在玩手机的间隙聊天。

杨万里有诗“船中活计只诗编，读了唐诗读半山。不是老夫朝不食，半山绝句当朝餐。”如今有些人则是智能手机当早餐，当午餐，当晚餐。说得更准确一点，是，他们在玩手机的间隙，吃一点早餐，午餐，晚餐。

张中行有篇文章，回忆了一位可怜的老人，“长海舅舅”，想吃一顿饱饭也办不到。有一天“长海舅舅”说了这样一句话：“要是黑面饼卷小葱蘸酱，那还有个饱啊！”

如今有些人想的是：“要是能不被打扰，就这样一直玩一直玩，那还有个够啊！”

大概是去年的“双十一”，记者采访了一位快递小哥，这位小哥刚谈了女朋友，但忙得不可开交，所以只好送完快递后“在线上多陪她一会儿”，我看了很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