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节气不仅是文化遗产,更是中国人才有的春夏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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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秋处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上小学时,人手一本的《新华字典》附录上印着这样一首歌谣——《二十四节气歌》,孩童还未明白歌词含义,便已朗朗上口。现在,城市里的人或许不记得节气对“农人有事于西畴”的指引,但节气依然与我们息息相关,清明扫墓、冬至吃饺子,谁会忘记?

立春、雨水、惊蛰、春分、清明、谷雨、立夏、小满、芒种、夏至、小暑、大暑、立秋、处暑、白露、秋分、寒露、霜降、立冬、小雪、大雪、冬至、小寒、大寒——“二十四节气”是中国人通过观察太阳周年运动,认知一年中时令、气候、物候等方面变化规律所形成的知识体系和社会实践。它作为农耕社会的生产生活时间指南,形成于黄河流域,逐步为全国各地所采用,并为多民族所共享。

2016年11月30日,中国的“二十四节气”被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其实早在2006年,“二十四节气”已经被列入中国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

二十四节气在中国古人心目中尤其重要。中国自古以农治国,如果将古中国比做一个巨大的农场,那么二十四节气就是这个农场所有活动的调度中心。先民们从物候的变化中觉察出关于天文和气象的规律,然后机智地从中发掘出实用性,定出规则来指导四季稼穑。

从“立春、谷雨、惊蛰、清明”到“处暑、白露、小雪、大寒”,寒暑交替、四季渐变的规律被掌握在人们算日子的指头上,前人整理出来,后人一代代传承照做,什么时辰做什么事情,只要不出意外,一般就能五谷丰登。

这种对自然时序的敬畏之心,如今我们依然可以在上古的许多书中找到痕迹。在大约成书于战国时期的《礼记·月令》篇里,作者就将种种解释不了的自然规律神秘化。

人们发现了四时征候与太阳方位变化的关系,比如最先到来的孟春,“孟春之月,日在营室”,随着太阳方位的变化而来的是属于这段时期的征候,“东风解冻,蛰虫始振,鱼上冰,獭祭鱼,鸿雁来。”切肤的风,入耳的虫鸣,河里的鱼,河边的獭,天上的飞鸟……种种清楚的变化为人们带来了信息:“是月也,以立春。”

在立春前三天,大史会拜见君王,很严肃地言明:“某日立春,盛德在木。”这是提醒人间的掌权者,要以庄重的仪式来表达对天地间四时五行的敬畏。

后来,随着太阳的位置移动到“奎”“胃”,仲春、季春也接踵而来。再到“毕”“翼”“尾”,夏、秋、冬也渐次轮换。人们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生存环境的变化,再尊贵的人也不敢在它面前狂妄。于是,一年中的每个月都会有相应的仪式。

古代人从没有忽视自己比邻处最细微的变化。《逸周书》书中有一篇《时训解》,大约是战国后期到秦朝时的人们总结出的:立春后的第二个月,山坡上的桃花像是忽然就开了,还没来得及惊讶,一转眼黄莺也开始叫了。又过了几天,老鹰不见了,布谷鸟却站在梢头,该不是老鹰变的吧……

春天很忙,等干完地里的农活,转眼就立夏了。夏天是从蝼蝈的鸣叫声中到来的,还没抓够蝼蝈,地底下的蚯蚓也要上来做客了,天气一天天热起来,地里的土瓜也开始开始长了。天一天天热起来,大暑过后,腐草变成了萤火虫,空气越来越炎热,土地越来越潮湿,积蓄几天后,大雨倾盆而下……

这一场雨后暑气倒散了,立秋这一天,能感觉到吹过来的是凉风了。早上出去能看到路边草木上滚着晶莹的露水。再过几天,寒蝉也开始鸣叫了……

天一天天由凉转冷,倏忽间竟能看到雪了,小雪过后,天上再看不见彩虹了。地上的气息越来越阴冷,天地渐渐凝结,闭塞成冬。

看似多是被动的感受,同时也暗藏主动的联结。人们根据某些早到的标志,做出许多情状的判断。比如雨水后若“草木不萌动”,便“果蔬不熟”;清明后若“桐不华”,便“岁有大寒”;大暑后若“腐草不化为萤”,便“谷实鲜落”;寒露后若“菊无黄华”,便“土不稼穑”。这些世代归结出的规律给予人们的指引,就连如今的天气预报也未必能做到。

古人甚至还将自然的现象延伸到人情社会中,立春后若“风不解冻”,朝廷中就“号令不行”;春分后若“雷不发声”,诸侯就会“失民”;小满后“靡草不死”,天下间盗贼纵行;大暑后“大雨不时行”,便“国无恩泽”。后者当然有过度演绎的成分,但肯定也作为预兆合乎过某些世态人情,给人们以警醒与寄托。

可能有人会觉得这些东西可有可无,枯燥无聊,也可能有人说在现代城市中已经很难全面地看到这些变化。但是,我们依然能够从留存于今的文字里,从“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的规则中,感受到中国古人对自然主动敏锐的感知力。他们从没有间断过观察和思考,也从来没有停止过体会时序演变给他们的生活带来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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