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稿选粹】马玉军| 鹤影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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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影迷离

多年前在家乡的那些岁月里,每年秋天,白鹤飞过村庄都使我兴奋不已。
过于单调的生活让我总盼望着发生点什么稀奇的事,重大的事,值得向他人炫耀的事。可是这样的事似乎从来不屑于光临我们平淡无奇的村庄。村庄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像一条浅浅的小河,流淌着波澜不惊的日子,或者说波澜不惊的生活。村庄里的人一年四季,忙于各种农田里的事物。从春耕到秋收,将自己扔进地里,用手里变换不断的农具,涂抹着大地的颜色。田野从枯燥乏味的土黄色变换成希望的绿色,绿色从浅绿再到深绿,最后慢慢变成金黄色。村庄的日子在金黄色的时候是最美丽的。人们忙碌着又喜悦着,收获总是让人对未来产生美好的憧憬。
少年的我,也最喜欢金色的秋天。收获的季节里,父母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脾气比平日好了许多,日子比产出匮乏的春夏也富足了许多。如果再遇到丰收的年份,大堆大堆地往家中收着粮食,我们觉得自己就要成为富翁了。农忙的时候,不管老少,所有人都要下地干活,力所能及的农活有的是,做也做不完。随便往哪块地里一钻,就是一整天不顾疲倦的忙碌。水稻地,玉米地,葵花地,甜菜地,大豆地,各种的庄稼都在等着收获。我和我的父母兄弟们整个秋天都在各种庄稼里钻来钻去,忙碌着并快乐着。
单调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心中隐约盼望着的那些神秘的精灵们总会如约而至。
白鹤总是在人们忙于秋收的某个时刻闯进我们的日子。也许是在葵花地里,我和我的父母或兄弟正在用镰刀割着葵花盘。野蜂抓紧最后的时间飞舞着,嘤嘤嗡嗡不绝于耳,在迟开的葵花盘和野苜蓿上采着最后的花蜜。各种虫子在我们还未曾涉足的草丛里长长短短地叫着,变换着频率欺骗着倾听者的耳朵。“臭大姐”们受到侵扰,不时释放出难闻的气味。向日葵的茎叶粗糙,伴随着我们手上的动作发出“唰唰”的声响。镰刀在低垂着的葵花盘上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响,割断的葵花盘从手里飞出去,伴随着沉闷的响声聚拢成一堆堆。就在这许多声响的间歇里,一声若隐若现的鹤鸣撩拨开葵花的叶片,以一种极其舒适的频率,震动了耳膜。那声音脆脆的,远远的,亮亮的,像轻巧的风铃,像跳动的山泉。一声,两声,三声,投入在葵花盘上的思绪终于被那动人的声音引向天空。目光穿过葵花的叶子,循着声音在蓝天上搜寻,先是看到一只或几只,继续搜寻,才发现更远处,白鹤排着长长的阵仗,正如小学课本里写的:一会儿排成人字,一会儿排成一字。庞大的白鹤群排成大大小小许多的阵仗从秋天金色的田野上空飞过。人字形的阵仗有的甩出长长的一撇,有的排出长长的一捺,有的阵仗则不断地变化着。他们前呼后应,让空灵清丽的鸣叫在高天上连成一片壮丽的合唱。
我已然忘却了手里的镰刀,目光追随着那浩浩荡荡的鹤阵而去,心中竟升腾起莫名的感动和哀伤。那感觉正如盼望已久的友人来了,却又不做停留匆匆离去。为什么那些美丽的鸟儿不落下来休息休息再走,哪怕只作片刻停留。白鹤群没有停留,它们影姿蹁跹,渐渐飞远了,连同那清丽而悠远的叫声一起慢慢融入秋天明净高阔的远空。
另一个秋天,甜菜大丰收。老房子后面的场院里,甜菜疙瘩堆得像小山一样。地里的五谷都已经收完,秋天最后的庄稼只剩下甜菜。收完甜菜,一年的活计将告一段落。我们一家人从早到晚围坐在甜菜堆的周围削个不停,甚至还专门请了亲邻来帮忙。削甜菜疙瘩是个慢工细活,需要用特殊的刀铲仔细削去无用的部分,刮去凹陷处的泥土。时间久了,人会慢慢变得困乏、无聊。有了亲邻的帮忙,速度加快了,时间也会在家长里短的聊天中过的更快。
那天上午,平时来帮忙的亲邻家中有事,只我们兄弟几个和母亲围坐在甜菜堆边。父亲在远处吆喝着两头牛犁地。我们一家都不善言谈,话语正随着正午的来临变得越来越稀少。大家都低头不语,一铲一铲地削着无聊的时光。时间似乎要在煞白的阳光里停止了似的。这时,却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那声音脆生生、清灵灵的,隐约又遥远。因为周遭太过于寂静,我们弟兄和母亲几乎同时寻声向天空望去。果然见一队白鹤正影姿蹁跹地向东南方飞去。它们飞的不急不慢,鸣叫声也透着一种悠闲。母亲低下头继续削甜菜,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这东西灵的很,它们一来,天气就要冷了。我则不断地在天空中搜寻着更多的鹤影。想着一队鹤有多少只,正傻傻地数着。然而那些鬼灵精们遮遮掩掩,根本无法数清楚。远处,另外几个鹤阵也正浩浩荡荡地飘过来。秋日的天空清爽又明朗,白鹤的身姿在阳光下看的分明。它们向前伸长了脖颈和尖喙,向后伸着长长的细腿。两个黑色的翅膀尖仿佛两把舞扇一样有节律地扇动着。
有一阵,看着高阔的天空和浩荡的鹤群,我突然觉得我们这些生活在地上的人好可悲。我们一辈子呆在一个不大的村庄里,围着一片土地生活,春夏秋冬,迎寒送暑。我们是被岁月和季节禁锢的,无法逾越固有的空间。我们被土地牵绊着,被土地上产出的五谷和蔬果驯服了不羁的心,甘愿年复一年在一片固定不变的土地上付出无尽的辛劳。祖辈们都这样过来了,我们这一代依然没有摆脱土地的束缚。远方,多么让人心动且神往的地方,白鹤能飞过去,而我们只能在白鹤的身影下看着,想象着远方。
白鹤群陆续飞过前方,在领头的那队白鹤的带领下在天空中盘旋。鹤群的底下是我们村庄的北缘和王庄接壤的一大片田野。鹤群大概是想在那片开阔的地方落脚休息吧。可是白鹤们似乎徘徊犹豫着,始终没有落下来,最后鹤群还是辗转回环,向东方飞去了。动人的鸣叫声渐渐变得隐约,连同那许多灵动的黑点一起隐匿在远空里。天空恢复了宁静,正午煞白的阳光照得村庄和田野倦怠慵懒。那年的秋天仿佛从那个时刻变得了无生趣。我扔下削甜菜的铁铲,懒懒地躺在一堆残败杂乱的甜菜秧子上,目光空空地望着远方,还有比远方更远的远方。
成长的路总充满了不确定性,我们这一代人终究不属于这片土地。脚步也终究还是迈出了村庄,被急速涌动的经济浪潮席卷到更为广阔辽远的地方。曾经在心中畅想过的远方早已被艰涩的步履撵踏过,被笃定过也迷茫过的眼睛度量过,被振奋过也疲惫过的心灵体味过。
数年后的一个秋收季,我从外地潦倒还回,在故乡的土地上默然疗愈心中痂痕交替的伤口。身着旧时残破的农装,手握一弯割稻的镰刀,脸朝地,背朝天,双脚踩踏着密匝匝沙沙作响的稻茬,已然觉得心中渐渐平和又舒展。故乡真的是一味疗伤的良药,她的温存无所不在。村庄,土地,熟悉的沟渠与树木,熟悉的庄稼与气息。哪怕母亲的一呼一唤或者不轻不重的责备,都如柔和的手掌轻轻抚过心头,让人觉得坦然又心安。
那个秋收季的末尾,下过一场绵绵秋雨,被雨水浸润过的秋野散发着潮乎乎的稻茬的芬芳。稻谷归仓,秋犁的传统也不再延续,人们似乎都闲静了下来。那天上午,天空明澈高远,但地表的雾气还未散尽,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潮漉漉的土地的气息。难得如此安闲,我坐在窗前俯身在母亲的缝纫机的面板上看书。抬首间可从院墙的豁口处看到已经败落的秋野,从低矮的院墙外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另一个村庄。不远处的几株恣意生长的紫穗槐在渠堤上默然站立,脱落了部分叶片的身姿显得有些落寞,无力地向四围散放着枝桠。不时有闲散的麻雀跃然其上又蹬枝而去,只留下一痕隐约的摇曳。秋虫的鸣唱早已褪去,只有一种我们从来也没搞清楚的的虫子不知疲倦地发出乏味的电波似的低吟,愈发让闲静的时光生出几分寂寞。
一声鹤鸣穿窗而入,跌落在我正摊开的书页上,紧接着是一群鹤的声音,呼应着,交叠着,那么近。我心中一震,抬头看时,见鸽房上空的远处,已然一片蹁跹舞动的鹤影。
我站起身想看得更远,与此同时,弟弟和母亲也听到了鹤群的声音,都各自向外张望着。如此真切的鹤鸣似乎从来都不曾听过。我们干脆出门去,在院墙外看个究竟。发现从西边赶来的鹤阵,陆续集中成一个大的鹤群,正在前方的一片稻田的上方盘旋。那是五排水沟和南支沟夹角处的一大片稻田,水稻差不多十天前就已经收割完毕,地里还有未曾来得及起堆并收走的稻草还有尚未褪色的泛黄的稻茬。
白鹤群的来临让我激动不已。我已无心看书,出了门趴在矮矮的院墙上向远处张望,心中充满了对那群神秘生灵的好奇和敬佩。
盘旋舞动的鹤群越来越低,它们边飞边叫,有点像吹哨子似的叫声前呼后应地响成一片,热闹极了。它们伸着长脖子,向后蹬着修长的细腿,张开黑白相间的双翼,在空中姿态优美地滑翔着,盘旋着。仿佛在考量着那片空白的庄稼地能否承载庞大的鹤群。又仿佛在审视着周遭的环境是否安全。鹤群像在空中漂浮的漩涡一样,外围不断有白鹤加入旋流,而漩涡的中心正在缓缓下降,领头的白鹤们终于做出了落地的姿态。它们将身体和翅膀倾斜,缩小了滑翔的圈子,加快了下降的速度。在落地之前,白鹤们用力扇动几下翅膀,向下伸长了双脚,最后的惯性力让白鹤们向前跑了几步才停下来。有的白鹤仓促间竟打个趔趄才站稳,也许是鹤们实在是飞的太累了,已经耗尽了力气吧。
鹤们陆续落在了稻田里,场面一时间热闹极了。空中盘旋准备下降的白鹤急切地叫着,地面上的鹤伸长了脖子向天空叫着,呼应着。很快,所有的鹤在有些杂乱的鸣叫声中完成了落地,此时,它们的鸣叫声渐渐稀疏,终于竟然安静下来。
田野又归于寂静。
南支沟隆起的长堤遮挡了近处的鹤群。只能看到稍远点的白鹤们正在低头觅食。我有种想要奔过去一探究竟的冲动。但想到白鹤们此时正在抓紧觅食,同时让疲惫不堪的翅膀得到片刻的休息,一定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扰。是的,但凡有任何的惊扰,它们一定会飞身而去,那将是多么遗憾的事情。
看不清白鹤们低头搜寻些什么,也不知道白鹤们是否会吃散落在稻茬里的稻粒。但在我的脑海里,白鹤们正将许多捡拾的稻粒吞进它们的嗉囊里。因为担心会有好事的人去惊扰它们,我想象着白鹤们正飞快地吞咽着稻粒的画面,我也希望它们真的是这样。这种担心不无道理,毕竟那片田野毗邻着两个烟火旺盛的村庄。谁知道此时的村庄里是不是正掩藏着许多心怀叵测的眼睛。
为了看的更清楚,我爬上矮矮的院墙。弟弟则爬上更高的鸽房和车库。母亲只是站在院墙的前面,一手举在眼前遮挡着阳光。母亲似乎也对那群远道而来的神秘生灵充满了敬畏。我们都不想错过这难得的机会,毕竟白鹤们从来没有在这片田野上降落过。鹤群的突然造访,让我们心中隐约有种自豪之情,觉得我们这平淡的土地上也开始弥散着某种动人的气息了。
这时,远处的村道上,有一个黑点由南向北而来。黑点移动的速度很快,越过通往公社的主干道,径直向着我们的村庄而来。黑点逐渐放大,我们才看清是一辆自行车。自行车蹬得火急火燎的,像有什么急事似的。
弟弟眼尖,先喊出了一个名字。
那时那地,那名字让人听得胆战心惊!
我们都本能地意识到,他斜挎在自行车旁的正是一杆长长的猎枪。记得前几年,国家已经明令禁止了打猎,全国各地散落在民间的猎枪都被收缴,此人的猎枪也被乡派出所收缴,怎么还有?无疑,此人私藏了一杆猎枪。
此时,我们都有些不知所措,只希望白鹤们能意识到危险的到来,或者被什么东西惊扰了,立刻腾空而起,飞身而去。然而,空阔的田野里依然静悄悄的,白鹤们显然正投入于休憩或觅食,完全没有发现正在迫近的阴谋。黑点以飞快的速度靠近了我们的村庄,到了村前的沟桥,被最前端的房屋堵住了身影。但能想象到,“黑点”一定从桥边下了沟,顺着沟坡向西跑着。无法看到“黑点”的身影,想象中,一道黑色的欲望蛇一样从南支沟底部的草丛里蜿蜒而去。
我心急如焚,想要抓起个什么敲一敲,想要张大嘴喊一喊,然而我什么也没有做,我们都什么也没做,只是安静而愤怒地看着。要是身边有个铜锣或者爆竹什么的也好,然而,什么也没有。我们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看着,盼着。盼着白鹤们提前结束觅食和休息,盼着“黑点”的猎枪卡死,受潮,忘了带铅弹,或者干脆打不准。
“黑点”从鹤群正北方的沟坡上慢慢冒出了头、身子,同时拖着长长的猎枪。他像一条匍匐在地的狼,慢慢爬上了沟坡不动了。一阵静默,让我误以为“黑点”善心大发,收敛了他罪恶的念头。天真的念头只维持了几十秒钟便破灭了。“黑点”端着猎枪一跃而起,冲下了稻田,向着鹤群的中心方向冲去。鹤群正安静地觅食,被突然起来的黑影惊吓得不知所措。发现危险的白鹤们呼啦一下向后退去,慌乱间奋力拍打着翅膀,两只长腿用力地蹬踏着稻茬地准备起飞。同时,白鹤们陆续向同伴们发出急促的警告。就在鹤群陆续起飞的一瞬间,“黑点”叩响了猎枪。“砰”的一声巨响,蹲在屋檐上休憩的鸽子和树梢上的麻雀同时被惊得一跃而起,窜进了天空里。枪声未散,便有白鹤哀叫着从半空栽下来。枪声让白鹤们惊恐万状,纷纷四散奔逃,不顾方向地窜向天空。“黑点”寻机向空中又开了一枪。
砰——
那一刻,我木木地站着,说不清心头什么滋味,只是觉得有难以抑制的愤怒和想哭的冲动,但我知道,我并没有掉下一滴眼泪。我听到母亲语气戚戚地说了句什么。回头看,母亲也一脸凄婉的神色。
纷乱的鹤群在稻田的上空稍稍做了调整,陆续向东飞去。飞错了方向的白鹤们迂回盘旋,之后也折返身向东而去。可是有几只白鹤却绕着稻田的上空飞着,一圈又一圈,并不打算离去似的。它们叫声急切而凄恻,似乎还试图冲下去营救同伴。而稻田里,黑点早已收拾好一个血渍斑斑的蛇皮袋子,准备离去了。
此时,天空中只剩下三只白鹤在飞旋。见黑点离开,有一只白鹤也不再盘旋,哀鸣着向东飞去。另外两只白鹤依然不知疲倦地盘旋着。它们仿佛并不打算离去似的,一圈又一圈,从上午一直持续到下午,声嘶力竭的哀号穿过秋日的天空,一声声在村庄上空飘荡。母亲又不无哀婉地感叹:这东西灵得很,看它们那伤心的样子,唉!我告诉母亲,它们和人一样,一对鹤是要一起过一辈子的。
于是母亲的脸上生出了更多的哀怜。
被枪声惊飞的鸽子绕着村庄飞了几圈后重又回到屋檐上,排成排望着远处哀鸣的两只白鹤,红色的小眼睛里仿佛也闪动着悲伤。麻雀们也重新回到了树上,在田边的柳树上和渠堤的紫穗槐上来回飞窜,像是有些焦躁不安似的。有那么一阵,我突然觉得羞愧难当,似乎猎杀白鹤的人是我。是我一直在心中隐隐盼念它们能降落在家乡的田野上。一年又一年,每当白鹤们飞过我的村庄和田野,心中的那一点念想就会应声而出。而如今,年年岁岁的飞越,或许让白鹤们渐渐信任了这片土地,终于肯俯首敛翼,顾念并莅临了这片土地。哪知这土地上的人轻易就辜负了它们的信任,衣食富足的人们毫不犹疑地向它们举起了夺命的猎枪。
两只白鹤什么时候离开的,记忆里模糊不清,只记得那天再坐回母亲的缝纫机边拿起书,已完全无心再看,白鹤的悲鸣在心中回荡不绝,眼前也尽是挥之不去的迷离的鹤影。再后来,就不曾记得,白鹤们是否在秋天里再飞过我们的村庄。如今,我也离开家乡多年,偶尔回去,也只是像白鹤迁徙一样,村庄也成了我生命轨迹上路过的一个地方。他们并不认为这些美丽的精灵们也拥有在这片土地上休憩片刻的权利。
下次回家乡,一定记得问问父亲,鹤群是否依然会飞过我的田野,我的村庄。

作者简介:马玉军 宁夏石嘴山市平罗县人。1976年阴历3月20日生日。从2004年开始,一直以开餐馆和鞋店为生。业余时间喜欢看各类书籍,尤其是文学类书籍。2018年,本人重新执笔开始书写文字。只因投入到写作时能体验到心流与一种莫大的心灵快慰。本人一直致力于公益,和朋友一起经营着一个公益团队并管理着公益团队的公众号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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