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偿
小张是一个矛盾处理高手,他热情,细心,有事无事都在找活干。像我父亲他们这一辈评价一个孩子的勤奋,就说:这孩子的活就在眼睛里。大概意思是只要看到有事情,就主动去做。不管是不是他的,不管有无人喊他,他都会主动去做,或本分或助人。
这天,小张正在接受一个电话投诉,在电话里耐心地跟那个人说:你的胃病不要紧,医生给你看了,我也了解了,无须手术。况且现在又是疫情期间,没有非常紧急的病情,是不能动手术的,你要相信医生。
论你怎么解释,那个人就是不满意,从省里到市里,打了10多个投诉电话。还给省长、市长信箱写信。他最后表示,手术不做就算了,耽搁了我手术的精神损失是要赔的,还反问,你懂精神损失费吗!
于是,小张的耐心在这种投诉面前,几乎要消耗殆尽。然而他还是耐心的解释,耐心的和部门寻求解决问题的办法。你无法想象他承受的,一个没有处理矛盾人无法理解和想象的压力和忍耐力。在电话里像对待自己父母一样,说着解释着,没有也不敢有一点不耐烦。大家都说小李是一个有耐心的孩子,谁嫁给他都享福。
正在这时,一个人闯了进来,刚刚进门,一股气势汹汹的样子。见小李在打电话,大声问:“谁是负责投诉的?”。小李一边电话,一边示意他坐下。那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架起二郞脚,自己点起一根香。仰着头,左看右看,目光游移不定。似乎要搞清地理环境,以便出现打架或争执时的有利地形和可以利用的武器,大有不讨个说法不罢休的意思。
小李总算把那个投诉电话处理完,来人猛地站起来,大声说,你是处理投诉的吗?小李立马给他倒水、请坐,说:“有事慢慢说”。那人又坐下说:“我被医生看坏了!”小李说:“什么情况?”他说“我失去了性功能。”小李说:“怎么呢。”来人说:“我前年在医院做了一个包皮割除手术,现在没有了性功能”。小李说:“你最好做一个鉴定。”
那人再一次站起来,两手往腰带上一放,那样子像准备解皮带,似乎要脱裤子。小李连忙说:“慢、慢,不要脱,不要脱”。他说:“我脱给你看”,小李说:“我不懂,我看也没有用。只有有资质的部门鉴定才有用”。他说:“在哪里?”小李说:“在市里,你去申请医学鉴定。”
来人说:“我才不鉴定呢”,小李问:“你有什么要求呢”,那人大声说:“”赔偿我的性福损失费和精神损失费。”
小李说,最好有一个依据才能赔。不然怎么好随便赔呢。再说了,如果是因为手术失败,不仅要赔偿,还要处理责任人的。你什么时候发现问题的呢。
我做了手术之后不久。本来我还不好意思说。我看到一些人为一点小事都找医院,都能得到一些赔偿。想想我的性福两年都损失了,还不应该找吗。
应该,应该。必须要的,也是合理要求,最好有个根据,钱不能随便给吧。
不给,我就不断地找你们,再到上面去反映。
你最好做一个鉴定,就是赔偿,可能钱也多点。
那个人说,我就要赔偿,两年没有性福生活。这个损失我一定要赔偿,没有几百万,免谈!
小李刚刚想再劝导解释一番,可那个人回头走了,聊下一句话:过几天再来。只听门咣的一声。
回到座位,小李狠狠拍了一下脑袋:他妈的什么精神损失费,都是无赖,敲诈。然而,突然听到门口有人敲门,立马警惕地正襟危坐,准备新一轮的调解,他热情地喊: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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