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之怀念那条鱼（微小说）

文// 油纸伞(芜湖）

拎起鱼篓，局长嘴笑成了一朵花。鱼篓中鱼儿足足有十多斤。看见局长嘴笑成一朵花，我嘴也笑成一朵花。端午节放假，陪局长垂钓，不枉鞍前马后一顿忙，端茶，敬烟，帮鱼钩上蚯蚓。

咦！局长嗯了一声，嘴上笑出的花儿突然谢了。鱼篓里一条足有二斤重的翘嘴鲌，瞪着圆溜溜双眼，直挺挺死去了。天热，死鱼都泡的发白了。

这鱼性子太急，不愿被鱼篓困，死了。说完，局长拿起死鱼，要丢回河里。我连忙接过鱼，说，局长好容易钓的鱼，不能扔，我回家蒸着吃。局长嘴又笑成了一朵花：嗯，好习惯，不浪费。

鱼安静躺在盘子里。死鱼蒸出来，也香气扑鼻。为了表示真吃这鱼了，还拍了照片，微信发局长看。

边吃鱼，边喝小酒，心里边琢磨：会不会吃了这条死鱼，局长会对我另眼看待。局长开会时，多次强调，工作生活上要勤俭节约。

一低头，发现盘中鱼的眼睛圆溜溜看着我，似乎嘲笑我拍马屁。忙将鱼翻个身，可它另一面的眼睛依旧圆溜溜瞪着我。我愤怒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大嚼，然后一仰脖干了一大杯酒。

鱼肉咽下去了，可一根鱼刺执着的卡在喉咙。用饭咽，又喝醋，可鱼刺依旧在喉咙里，喉咙咳出了鲜血。想去医院，可酒又喝多了，脚下如踩棉花，筋疲力尽趴在餐桌上。

迷迷糊糊中，感觉盘子里鱼活了，鱼蹦出盘子，现出了人形。一个白衣飘飘老者，手持宝剑。嘴里高歌：路漫漫其修远兮······

屈大夫？世间传闻屈大夫跳江变成了一尾鱼，原来是真的。

屈大夫大喝一声，没有骨气的人，你丧失了一尾鱼的气节。举剑朝我刺来，剑快如风云，无法躲闪，一阵疼痛，剑刺中了我的喉咙，感觉自己像一片落叶一样慢慢的飘落。

惊醒，原来自己是从餐桌滚落到地板上。天已经亮了，窗外阳光如屈大夫的剑一样，刺入黑暗的屋子。鱼刺已经不在喉咙了，但喉咙依旧很痛，那一定是屈大夫用剑刺的。

桌上，盘子里那条吃剩的鱼，依旧用圆溜溜眼睛瞪着我。

作者简介：油纸伞，真名吴屏，安徽芜湖人。七零后，九十年代服役于武警南京支队。九十年代末转业回地方。喜欢诗歌小说，偶有作品发表。喜欢无拘无束的玩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