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成诗集《亡羊归来》序:让想象力的光芒更加持久


杨成诗集《亡羊归来》,嘱我写序。在他,是别无选择;在我,是渴望与沉重。原想安安静静系统读读,梳理梳理读后感,紧就着作品说话。读了青山先生给赵国宝诗集写的评论,这种想法就更甚了。

但奈何的是终没有一点能安静下来的时间。也许真正的原因是精力不济,挤挤时间的事都做不来了。所以,只能诗外说诗了。

一直以为杨成的写作始终在不自觉状态。也就说,只是才与情这双手在推着他走。上升到理性的自我认知还有点不够。

但读了他为出版社写的作品简介,才发现:是我不理解他。才知道,他心中存有大道呢,有着及其深刻而隐秘的生命意识、紧追不舍的自我考量意识。不仅仅限于自家内心的审视,且及于个体与自然、与社会的触碰。

我无法一两句话概括出作品中他的这个道。但我从他的生活态度这个角度却可以得到诠释。这就是极端忠诚于自己的生命。这种忠诚作为一种潜在的价值取向,衍生为他待人待事、待亲待友的至诚至忠的修为。年纪轻轻地,却因此而人格的细小光辉熠熠着呢。

对一个年轻人,说得这么高,似有不妥。何况我也这样说我与他:“一棵草的高度”。但这里这么讲,也有其理由:一、他的为人之诚,举凡他的亲友都成共识的;二、它是解读杨成诗歌创作的重要钥匙。

你也许会说,热爱诗歌者,谁个会不钟情于此?但我觉得杨成的创作给我们的思考首先是:什么是大道与大忠?翻遍杨成诗歌,你找不到一句应景、应时。本来,应景应时,古已有之,所有人都难免,只要不太过、不把这当成真正的创作,都可理解。但杨成的创作,你就是找不到一句这样的东西。因此,你就可以触摸到他的诗歌感情了。他忠诚的是他心中的诗歌美学价值。由此,我联想了一下我的卓有成就的诗歌朋友的创作,发现,他们大多都这样。面对这一点,我觉得自惭。

那他何以在诗歌中实现这一点?靠两个字:才与情。

先来说情。他是个内心情溢于海的人。这种涨溢的性情,漶漫于其诗歌与书法艺术实践的每个角落。就说书法吧,举个小例。深秋叶落,他总要捡拾起自家门前的梧桐叶,擦拭干净,挥毫其上。你可以看它是率性,但我觉得更是精神自由的渴盼!你可以说它是标新,可我更认为是归真的大境。在一个没根基的人,就是一种荒唐;在一个才情充沛的人,就是对拘束的叛逆。

这种充沛的情绪,使他的诗歌创作血肉饱满。但仅仅充沛是不够的,还要有深度,有深刻的生命体验。我总觉得他老像躲在山洞中的一头豹子,不时地舔舐着自己的伤。自己和自己激烈碰撞的内伤、自己和生活碰撞的外伤。这些舔舐,就成了他诗歌中的斑斓。内心的极端不羁,与待人待事的极其敦厚所形成的极大反差,是多么折磨人的事啊?这难道就是输送给他的诗歌的新鲜红艳的血液?

作为爱好诗歌的他的朋友们,更加激赏的则是他的才:想象力!想象力是诗歌创作最大的事情。我个人因年龄,与诗歌渐行渐远,实质原因即在于此。当然,这也可以认为是另一种忠诚。

他的较高的才情,支持着他的诗歌创作价值,我们在阅读过程中,不断被纷至沓来的想象给予的喜悦所冲击,因此难以自持。一般而言,常见的是某人某几首诗、一首诗、甚至几句诗因想象而撞击人心,而像他这样在每首诗中乘着想象的翅膀徜徉的情形还真不多。

这种想象带来的徜徉,使他心灵抵达了片刻的绝对自由,这是很重要的问题,关乎艺术的本质属性这个美学命题,无论黑格尔,还是高尔泰,他们都揭示或阐述出了艺术的这一本质属性。

当然我也希望杨成对于他的诗歌或书法创作,都是这样的理论自觉。不自知,不怎么会影响创作;但知道点,总比不知道好。所以,建议趁着还能读进去书,尽量再更多地读些书。

关于他的诗歌创作的表达,就不再扯出来和他讨论了。那是一个很专门的话题。并且,就这个话题,觉得我对他诗歌创作的认识还在校正的过程中。这不是谦辞,是近日的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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