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涵虚真人编纂本《吕祖全书》和《张三丰全集》

李涵虚真人编纂本《吕祖全书》和《张三丰全集》
李涵虚(1806—1856),四川省乐山县人。原名李元植,字平泉(又作平权、苹荃)。后因遇吕洞宾为之易名为李西月,字涵虚,一字团阳,号长乙山人等等。西祖涵虚名号显系承袭东祖名号对峙而来,东祖名陆西星,字潜虚,号长庚,又号方壶外史,以此故也。
李涵虚的事迹富有传奇色彩,在《收心法题词》中称自己:“道我四百年来事,三番游戏到红尘。”题名吾山先生撰的《黄庭经序》中叙述了“四百年来” “三番游戏到红尘”的具体经历,谓:“明有冷生者,长笛吹风,扁舟弄月。往来江湖间,若游仙然。或谓为冷谦再世,或疑为冷谦现身,皆不知也。瓢囊中尝有《黄庭》一部,自注自书,以金为字。有欲索观者,生不许,谓其书当转世乃出,此万历丙午间事也。亦越二百年,紫霞生而金书入梦。少习儒业,壮务功名。数举不第,淡然退止。”
《海山仙迹》卷六《示冷生》也讲:“万历间有冷生者,不知其名字里居,业歧黄,喜游云水。每来湖南湖北,风月扁舟,吹铁笛以自娱。生尝云:古来神仙,吾仰纯阳祖,及今张三丰,隐显人间,逢缘普度。又云:纯阳有三大弟子,为群真冠:海蟾开南派,重阳开北派,陆潜虚汇(开)东派,吾愿入西方,化一隐沦,亲拜吕翁之门,身为西祖。一日上黄鹤楼,忽遇吕祖从空而下,谓之曰:汝欲临凡耶?今乃万历丙午(1606年),再候二百年丙寅之岁,手握金书,降于锦水之湄,精修至道,阐发玄风,为吾导西派可也。言讫,吕祖即乘鹤飞去,冷亦不知所之”。
此段实托言“冷生”,自道身世。陆潜虚逝于明万历三十四年(1606年),李涵虚则为清丙寅年即嘉庆十一年(1806年)降生,恰为二百年,所以《海山仙迹》此段,乃李涵虚暗示在明朝陆潜虚将化时,吕洞宾已示冷生去开“西派”,并有寓自己为陆潜虚“后身”之意。所以陆名“西星”,李改名“西月”,月与星同辉,且比其更亮。陆字“潜虚”,李改名“涵虚”,潜为隐于其中,涵字则包于其内;陆名“长庚”,李则号“长乙”。庚为西金之代称,乙则是东木之隐语;陆道号“方壶外史”,李自称“圆峤外史”。“方壶”、“圆峤”同为三仙山之名,而方圆又为对称之词。
李涵虚真人自幼穎悟,少时从学于李嘉秀主讲的九峰书院。弱冠(20岁)之龄,入邑得痒生(旧时学位名,即县学生员,俗名秀才)。年轻时善琴嗜酒,常陶醉于诗词歌赋之中,过着传统士子的生活。二十四岁时(1829年)曾遇见吕洞宾,但因不认识从而当面错过,失之交臂。
后来因得患伤血症,奉母之命到峨眉县去养病,途中遇到郑朴山先生。郑是明朝孙教鸾真人门内之高弟,清朝康熙时人。同住一寓,由其为之治病,并告戒说:“金石草木,只可治标,治本则宜用自身妙药,方能坚固”。李闻听之后,检阅自己平生所学在身罹重病之际无济于事,惟有自身妙药,性命双修之金丹,才能别有途径,救性命于将倾,如大梦初醒,恍然觉悟,遂稽首皈依,请传以丹道秘修口诀。
后游历峨眉山,在禅院中遇到吕洞宾和张三丰两位丹道大师,又密授其丹道功诀,得闻“交媾玄牝、金鼎火符之妙”、“药物采取之微”。
李涵虚得到丹道口诀之传后,隐迹于洞天中潜修密炼,经七八年笃志勤修稍有把柄,焚修不辍,始成玉液;又历数载,炼成金液还丹,“出神入化,高会群仙”。在《收心法题词》中称自己:“昨夜飞神朝上真,封为善教大真人。”遂而广结同好,汇文始(张三丰)、东华(吕洞宾)两派之心传而创立“大江西派”,执礼从其游者甚众。
流行本《吕祖全书》,为乾隆年间刘体恕编纂本,该书收录了吕祖的《文集》三卷,其他内容则多是清朝年间吕祖降笔的作品。
流行本《张三丰全集》,则是清朝年间西派祖师李涵虚真人编纂的《三丰全集》,该书共8卷,张三丰真人的诗文基本都收录其中了。
其实,李涵虚真人还编辑有《吕祖全书》,最早刻本为清空洞天本,收入萧天石《道藏精华》之内。但是,该本并未流行,知道者颇少。
该本《吕祖全书》,有二部分内容构成:
第一部分,是《吕祖年谱海山奇遇》;
第二部分,是《纯阳先生诗集》。
现将李涵虚真人撰写的《吕祖年谱》序 和《吕祖编年诗集》序附录于后,可知该书编纂之始末也。
《吕祖年谱》序
昔吕祖游陆仙北海草堂,现身说法以度良缘,作《宾翁自记》数十则,据实书写,如话家常。此盖以入世出世之迹,歆动潜虚,使知仙根甚重,真道难逢,功名不必恋,世事不必贪。寰瀛图不必再游,黄梁梦不必重做。所谓以身设教也。细察其心,比度卢生、陈生更为畅快。
月生也愚,幼读《列仙传》,辄爱吕祖,似于师有夙缘者。后阅邯郸院本,因赋一诗曰:名心冷在十年前,要占卢生一着先,不入黄梁卿相梦,便携琴剑学神仙。此又月之自觉,而不费师之婆心者也。
一日入寺观古画,见有青巾皂绦腰笛手拂者,知为吕祖真容,求而祀之。寻又得涵三全书,开卷大悟,始知神仙事业皆在自己,不在蓬莱三山也。焚香顶礼,愿奉真宗,自后考祖师事实,必记其度人之地,度人之时,及所度者之颠末。如一篇记叙,非立传也。凡以志度世之心,精且详、严且慎也。所歉然者,窃怪仙书记载,于吕祖生成出处之实,彼此互异,每欲考求其真,以浅见而未果。
最后得淮海陆仙《道缘汇录》一卷,及《宾翁自记》一册,诸说纷纷,于焉始定。稽首座前,愿为吾师敬述年谱。谱成,有一老人,长须五绺,号吾山先生。携一扬州俊士,同称南中人。欬若洪钟,见《年谱》而悦之。云得吕祖实际,并为旁批数十行,飘然而去。月时方炊炉煮酒,拟待幽人,及排尊候教,已不知其所之矣。或以吾山者,五口一山也。南中者,终南颠倒之语。又词名有南中吕,必系吕先生也。扬州俊士,其即陆仙乎!
《吕祖编年诗集》序

愚生平读古人诗,喜读人编年诗,不喜读人摘选诗。诚以诗也者,人之精神、意气、出处、动静、风流、道学,一生所寄托焉者也。诗有编年,则展卷读之,其人之身心内外、行住坐卧,无不毕现于卷帙之间。我俨然知其人,见其人也。

吕祖诗,自宋陈谷神辑而行世,嗣后翻刻者,代有其人,然多失吕祖事迹。如七律诗一百零七首,其中有咏道篇,及遣怀、赠答之作,率皆搀为一处,并无题目,且无次序,使读者不甚了然,知宋时已无善本也。

近有《(吕祖)全书》一函,显迹、诗文,颇称大备。然又分门别类,读之辄滞心胸,谓其无长啸朗吟、行云流水之乐也。

考寻既久,乃得陆潜虚先生所传《终南山人集》二卷,系吕祖手自编订者。外并有宾翁《草堂自记》,及潜虚《道缘汇录》,叙次吕祖入世、出世之因,成己、成人之事,前后朗然。

惜潜虚天符事迫,书未成而即去。愚不敏,似于星月交辉之谶,宿有因缘,因为旁搜博采,稍集其成,名曰《年谱仙迹》。复即宋以后诗序次之,名曰《编年诗集》。自是而一片神行,千秋毕现,人得以见吕祖流水行云、朗吟长啸之乐也。至其训诫、经典,世间自有分类书在,与此集并行不悖云。

涵虚弟子火西月谨序于妙灵洞天

凡例九则

1、《年谱》崇实具载,向来记叙,纷纷不同,兹编以草堂自记,道缘汇录为主,盖亲承面受者,视众说为特真也。

2、吕祖善于游戏,姓氏里居,生年月日,举以示人者,迄无一定,盖也丹经之喻言也。

3、龙沙自明清乃盛出,然不过十而取一,吕祖云:一日大赴三千场,其中数百坛,不过取一二坛,一二坛中不过取数人,重核实也。

4、《海山奇遇》多记度人之事,韩何曹蓝,其事迹亦如吕祖,多有同异,此编特详辩之。师徒仙迹,两两分明。

5、吕祖所度者,皆系名实相符之士,载在古书,遗漏者少。至于显迹纷繁,不过万中之一耳,识者谅诸。

6、萧洞玄王常辈,神仙鉴称为吕祖弟子,而宋朝太平广记皆志为贞元以前之人,此编不敢拉入。

7、《海山奇遇》与《诗集》互相发明,诗集略则海山详,诗集详则海山不复再记。

8、《海山奇遇》亦有与诗小序相同者,重编年也,故不妨重出。

9、此书重在系事系年,有足证神仙史鉴之讹者,即或有未周详处,俟博古君子重补正之。

《三丰全书》叙
程子谓:却病延年则有,白日飞升则无。欧阳公谓:养生之术则有,神仙之事则无。余以为,却病养生,即仙道也。《黄庭经》云:“仙人道士非有神,积精累气以成真”,诚平允之论哉!今夫谷,虚境也;神,灵觉也。虚灵不昩则成儒,谷神不死则成道,仙何异焉?三丰先生在元、明鼎革间,独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深造以道,欲其自得。默念州县劳人,币书招我,皆所以蔽虚灵而损谷神也。屏之弃之、避之藏之。真所谓世有神仙,彼必深潜崖壑,惟畏人知者,先生之节贞矣。风雪可眠,非徒却病;须眉不老,何但养生。光之有日月之明,大之有沧海之水,又安知不有脱壳生翰、白日飞升、成仙于青霄之外者哉?雍正初,汪公梦九观察剑南,先生以法身显化其署,即谓五百年犹在人间可也。公知神仙之道,信而有征,于是以先生文章出处,辑为成书,盖欲与却病延年者大其观也。卓庵刘君得汪书而补纪之,刊版传世。后之颂其诗、读其书者,应知仙道之不虚也夫!
道光甲辰七夕长乙山人涵虚生叙
凡例十三则
1、此书访辑,知多遗漏,然其诗古文词,鉴论经训,皆宗三教之旨,以垂百世之言,亦涵三宫所云:“《吕祖全书》辑未全,而义则全也”,故曰《全集》。
2、出处显化,凡子虚乌有、院本浮谈之类,皆所不取。兹特取史志记传、道门实录者,以为观鉴。
3、先生法像,见于石刻者甚多,欲尽传之,难以描写。今兹特取立、坐、行、眠,临成四幅,从简赅也。
4、《正讹》、《显迹》、《汇记》诸篇,前后有互见者,其详略却自不同。阅者首尾参观,则先生之实事益见。
5、此书得于他处所刻、黄冠所抄者,类多讹误,惟汪本特为近善。兹刻凡系汪仙所藏,必题“圆通道人藏本”,志自来也。
6、《云水前集》,皆系先生住世时所作,编年纪月,如见平生。其有散见于各省志传者,皆集中之作也,故不注某诗见某志。
7、《云水后集》、《三集》,一系度汪仙时所作,一系住空青时所作,故仍以编年序之,纪神游也。闻他处有先生乩沙,恐其人鬼杂出,难以尽信,间有可信者,则录于《汇记》之内,正集不敢滥收。
8、《玄要篇》诗古、道情,别刻混为一卷,兹照汪仙藏本,分“诗古”为上卷,“道情”为下卷。其不与《云水诗》相参者,《云水》系先生事迹,《玄要》乃先生道言也。
9、《明史·文翰类》所载道家书目,其中有先生《金丹直指》一卷,又《金丹秘诀》一卷,即今《大道论》、《玄机直讲》与《玄要篇》也。又名《节要》,又名《捷要》,俱见《神仙通鉴》。兹照汪仙所藏、先生自订者名之,不复更易。
10、俗刻多讹,传抄多谬,兹集于文义两可者,必为小注存之,以俟阅者去取。
11、句读只用单圈,题义略为疏解,以便阅者豁目。
12、先生仙传医方、河图地理,此皆明所作,别有成书传世,兹不合编,以便求道、求术者,各从所好。
13、此书抄录底本者,嘉州杨建峻、东冈李岱霖、犍为刘光焯、刘光泽也。其同采访者,李迦秀、李朝华、李元瑞、黄令仪、王筠、王琮、胡大文、曾炳元,皆乐山人也。阆中李耀先,与前十三人,共向劝梓。
长乙谨记之,以志同善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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