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命年
昨天晚上,到厨房做饭时,一只老鼠嗖的钻入了杂物堆中,一时不知如何处置。饭后出去散步,邻居建议我买包老鼠药,治一治。睡觉前,老公拉开沙窗,想让它夜间自己从窗户出去。
今天早上,我做饭时仍听到杂物里窸窣的声音,知道它还没出去。送罢上学娃,到厨房收拾,老鼠听到开门声,紧急逃窜,竟卡在置物架的孔中挣扎,发出吱吱的声音,绝望的眼神和拼命挣扎的求生欲望让我觉得非常可怜。猛然间,我想起了贾平凹的《养鼠》一文,文中的那只老鼠与主人和平相处多年,主人天天喂它且与它说话。主人凝视佛像,祈望神灵赐与智慧的力量,老鼠也俯身三次,做出令人惊奇和感动的动作,真是世间万物皆有灵呀。
我衬个塑料袋捉住它的后腿,把它拉出来,又用筷子夹住它的头,走出门去,放生到大路上,它一跃而起迅速逃去。今年鼠年,是我的本命年,我可不想残害同类啊。
今年春节前夕,母亲就对我说,明年是你本命年,过年时里里外外都要买红衣服穿,我点头称是。未结婚前母亲总是给我买红色的衣服,直到有一天同事说:“你就没有别的颜色的衣服吗?怎么总是穿红色?”于是我就讨厌起红色来,再也不穿红色,认为那是俗气的。阅历渐长,现在又喜欢起红色来,且是大红色,上街买衣服,试来试去最终多选择红色,好像一选择红色,满身都是吉祥。
在宛西地区,有这样两句民谣:“本命年犯太岁,太岁当头坐,无喜必有祸”。在人们的传统观念中,本命年也叫槛儿年,常常被认为是一个不吉利的年份。于是我就越加谨慎起来,不敢远行,推辞一切出门活动,像老鼠一样老老实实呆在窝里,时时处处小心再小心。有时我又想,本命年也未必都是祸吧,算上今年,我已渡过了5个本命年,依然平安健在!
第一个本命年是我出生的1972年,农历四月初六是我的生日。那时的中国正处于十年动乱期间,人们缺吃少穿,生活艰苦,父亲在新乡师院任教,母亲在法院工作,奶水不足,工作又忙,把我寄养在一户人家,我喝着那家女主人的奶水长大。
1984年,是我的第二个本命年。12岁的我上半年小学五年级,下半年上初中一年级。大我2岁的姐姐经常骑自行车带我上学放学,弟弟已5岁上幼儿园。父亲调回镇平,在教师进修学校任教,我们住在母亲单位里,每天在院里和大伙儿看唯有单位才有的彩电,犹记得那个夏天,聚在大院里看电视连续剧《霍元甲》时的情景。
1996年,我们一家搬回老家住,中午全家围在一起吃着饭听着评书,晚上一起看连续剧的幸福画面,如今依然历历在目。那时我己上班三年,正在处对象,我从登封学习回来,他骑摩托车到南阳载我回家,被后面一骑摩托车追尾发生车祸,虽无生命危险,但我的头部和他的手上都留下了那次车祸的印记,次年7月我们结婚。1996年开展了声势浩大的第二次严打斗争,我在法制室工作,审阅案卷,书写提捕书,连水都顾不着喝。有一位同事为了留住记忆,将刚出生的女儿的小名叫做严严。
2008年是我的第四个本命年,女儿9岁,上小学三年级,我经常陪她看动画片《米老鼠和唐老鸭》,我们被米老鼠的充满欢笑的恶作剧吸引。这一年老公去北京出差,看了鸟巢和水立方,颇为骄傲自豪,带回一个印有他在水立方前留影的钥匙链,现在还在使用着。汶川地震发生时,我出差在从淅川回镇平的路上震感不明显,到家后害怕余震,一家人在一辆客车上一夜未眠。
第五个本命年就是2020年,新冠疫情防控的一年。疫情让每个家庭关系更加紧密,让每个人重新思考自己的人生,让我也更深刻地认识了自己。父母、姐妹和弟弟均安好,工作平稳,家庭幸福。女儿己步入大四,儿子也己上小学二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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