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永华‖走访丹凤夜村游击队联络站姜岭旧址

五月的陕东南商洛地区,满山遍野翠绿,姹紫嫣红,百花盛开,是一年中最美好的季节,两天前一场不期而遇的中雨,姗姗迟到,干旱两个月的土地滋润,空气清新宜人。

五一节过后的第一个工作日,在同事的引导下,我们踏上寻访先烈的踪迹,倾听英雄后人讲述当年那段悲壮的岁月……。顺着老国道行至双洞子,折往北面就进入老山沟,这里是商州区夜村镇,一个不到七八百人的小山村,现在撤村合併到李河滩。过了大桥走过漫坡下,一条两米宽左右的水泥道路沿着沟底上行,路边长着一楼粗的白扬,似卫兵站在两侧,白杨直耸云霄,树上筑有老鸦窝。坡地平地栽滿矮化核桃,郁郁葱葱,大部分开始挂果,一股碗口粗的溪水清澈明亮,在沟底咚咚流淌,不知名的鸟儿叽叽喳喳,沿途有楼房,也有平房但大多破败坍塌,门前荒草凄凄,住在坡上沟旁的多是上了年龄的老人,年轻人,经济条件好的人家,已在老国道旁盖了楼房。沿水泥路上行五里地,开始慢慢爬坡,坡势愈是徒峭,到高处成为土路,一老翁在路旁休息,黄狗不离不弃臥旁,上前招呼打问,老者回答道,“再有五百米处就到了姜岭”。

(一)

姜岭在老山沟垴,山势到这儿好象平缓,土地相对平坦,岭东紧挨条子沟,巩家河村,岭西是五郎沟,岭北是绵延的秦岭余脉,沟沟岔岔四通八达,地势复杂,视野开阔,姜岭洼下有户人家姓姜,主人叫姜云川,乳名姜老四,他家是当年我商洛游击队交通站,联络点。这里留下了巩德芳、薛兴军、王力、田申荣,陈效真,刘兆英等领导和战士们战斗的足迹。如今老人早已做古,但当初的住房还在,姜老四的亲孙子,今年已七十六岁的老人姜登吉,向我们娓娓叙述爷爷与游击队的往事……

(二)

我爷爷姜云川生于一九零一年二月五日,终于一九六零年三月,终年六十岁。爷爷个子高大英俊,上过几天私塾,心胸开阔,性格开朗,喜欢结朋交友,像巩家湾的巩德芳,乳名三勋西三塬田申荣、又名田麻子,刘二村刘兆英,乳名刘三学等人,从我记事起,就成为我家的常客。与爷爷交情亲密如同兄弟,不分你我,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后来他们闹革命拉武装,经常在我家休息开会吃饭。

一九四七年八月,我主力部队离开商洛,去黄河到山西晋城老区整训,留下本地的干部战土,有的投降敌人,国民党保安长孙xx,又枪杀了巩德芳可令员全家,爷爷说他亲眼所见,巩司令知道后,吐了一口黑血,从此病情加重,在许家沟二先生家窑洞治疗,当时形势严峻,为了安全起见,半夜游击队把巩司令转移到我家,爷爷把司令安排在楼上,奶奶想方设法做好饭侍候,在我家住了六天时间。一九四七年三月二十三日,半夜时辰病故。我爷爷和游击队员,把巩司令安葬在离我家一百米处的一颗柿树下。

(三)

姜家岭头伸在巩家河沟口,尾巴撒在条子沟里,岭上士地肥沃平坦,这里住户都姓姜,听说是姜子牙后人,从关中西府为躲战乱,翻秦岭沿丹江移居此地十七代.距离姜老四家五里地,有户人家主人叫姜娃子,膝下有儿姜xx,尖嘴猴腮,年方十二,在茶房两岭朝阳小学读书,时国民党地方保安团住防此地,知悉巩司令病故,贴出告示赏金五百大洋,他财迷心窍,报告孙xx,孙次日带一连匪徒来姜岭,挖出巩司令死尸,残忍割去头颅,挂在商县城楼示众,游击干部战土闻知恸哭悲泣。田申荣从山西回商后,热泪盈眶,亲手处决了姜家父子俩,一时民众拍手称快。

(姜老四孙子)

(巩德芳司令掩埋处)

(四)

王仁平,生于一九零九年。把姜老四叫表叔,从小家庭贫寒,终年给地主扛长工打短工,他俩年龄相近关系密切,经姜与樊发治介绍,仁平四二年去陕北学习,后加入中国共产党,一九四六年回商与巩司令打游击,任山阳支队付队长。高桥战役前去夜村侦察敌情,将一把手枪放在姜老四家保管,后被国民党商县县长在碾子沟俘获,县长杜得霖劝降,王断然拒绝,在夜村河滩,将头伸进铡刀下,高呼中国共产党的万岁!毛主席万岁!英勇就义!当地群众说,把仁平吓糊涂了,那知道共产党人的崇高理想信仰。姜老四出钱买衣服棺木,眼含热泪把表侄子掩埋。

(五)

王仁平烈士就义前放在表叔姜老四家的那把手枪,解放后老人想交给政府,因多种原因留于他家,姜老四埋在一个金洞里,不意被邻居发现。

五十年代未,由于自然灾害和人为原因,农民吃不饱饭乞讨,个别人对政府不滿,邻居姜Ⅹx背着老四挖出那把手枪,在有些人的煽惑下,发生让人震惊的雷得院反革命暴动案。为了新中国的放解,烈士们前赴后继,洒尽最后一滴鲜血,谁能想到竟会发生痛心的结果。

(六)

巩司令的女儿名叫巩党荣,当年刽子手枪杀全家时,母亲将他蔵在柜子里,才躲过这场劫难,解放后在党的培养教育下,党荣姐参加了工作,爷爷与巩司令的深情厚谊,孩子没有忘记,爷爷在世时,党荣姐每年从省城回商,提着礼物嘘寒问暖看望。爷爷去世后与我继续来往,并寄款寄物接济我家。解放后原商洛革命领导人刘兆英、田申荣、樊发治还经常来我家,我也去他们家走动,有次我去丹凤县武装部,田申荣部长说:老区人民对中国革命作出重大贡献,当年在你家活动,害苦了你爷爷奶奶。

太阳挂上对面的筆架山峰,余辉洒满荒野,看着破烂的土坯房坍塌,望着步履蹒跚古稀老人,我的心情沉重,当年老区人民为革命无私奉献,共产党人打下的江山,不就是为了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吗?七十年后的今天,老区人民还生活贫困线上,这是多么值得人沉痛和反思的事!

作者简介:叶永华,男、陕西丹凤棣花镇人,商洛棣花乡土文学研究院院土,丹凤中医院内科副主任医师。兴趣广泛,喜爱文字文学,有数十篇散文小说反映古镇风土人情,历史传说,歌颂家乡热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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