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积木》:刘慈欣笔下的“生化危机”


前言

如果大家看过好莱坞电影《生化危机》或者《异形》,一定会对其中的异变生物印象深刻,它们或被病毒感染,或来自神秘外星,体型巨大,外表狰狞,血盆大口,黏黏糊糊......可怜的人类,在它们面前,即使不被撕碎吞噬,也吓得魂不附体。

若你在惊吓之余,还能感受到一种刺激的愉悦,那说明你跟我一样,表面的清新文艺下隐藏着一些“重口味”的邪趣。如此,今天分享的科幻小说——《魔鬼积木》一定会让你感兴趣。

《魔鬼积木》是大刘在十多年前写的一部长篇科幻,与《三体》和《流浪地球》以天文学为科学背景不同,《魔鬼积木》探讨的是基因工程给人类社会带来的影响。

书中描写了很多千奇百怪的人造生物,都是人类基因和其他生物基因按照不同比例结合的产物,有人和昆虫、蛇、狮子、马......有的残暴恐怖,有的美艳无伦,比我看过的任何一部恐怖电影的怪物都丰富,如果能把这部小说搬上银幕,我相信所呈现的视效奇观和震撼刺激一定超越《生化危机》和《异形》。


故事简介

也许你没有时间阅读整本小说,下面介绍一下小说所讲的故事:

德克萨斯广阔的荒原上,一条高速公路蜿蜒向天际。路旁,黑人博士奥拉和一群警察正围着一具女尸讨论着什么。

死者是奥拉博士的女儿,然而他并不显得惊讶或过分悲痛,他表情沉郁而冷静,反倒是身旁取证的警长和其他警察神色惶恐,因为他们虽然办案无数,各种血腥残忍都经历过,却从没有见过眼前的死法——过度惊惧导致过激神经反应引起心室震颤而死,简单地说,是被吓死的。

周围有一些S型痕迹,在尘土上清晰可辨,将全副武装的警察们引向一个下水道口。博士严肃地警告警长不要派人下去,警长不听......当先派下去的三名警察,有一人是被另外两人架着出来的,他面色惨白,身体瘫痪,双眼外凸,就像尸体的眼睛。这引起了警长的好奇,他执意要下去亲自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将勇敢的警员吓到瘫痪。

博士无奈,只好陪着他进入下水道,在阴仄黑暗腐臭的下水道里,警长终于看到了那个怪物——蛇身人头,面容惨白,两眼放出幽幽的冷光,嘴里伸出血红的蛇舌,发出阴森的凄笑。前一刻还镇定的警长两腿不自觉地发软,颤声请求博士返回地面。

背后,蛇人吐出一个凄厉尖锐的“死”字,让警长头皮发麻,博士却转身淡定地对着黑暗说到:“是的,2904号,死,没有别的选择,你是废品。”

陆地上,军队已经抵达,为首的是菲利克斯将军,他对警长做了一些保密的交待,然后和奥拉博士一起看着发生的一切,低声问道:“事情怎么会这样......”

这要从十六年前说起......

十六年前的一次晚宴上,年轻的菲利克斯在一个晚宴上结识了遗传科学家奥拉博士。

他们都有着远大的抱负:

军界的菲利克斯担心如今的美国文化有太多消磨年轻人意志的东西,让人精神松懈,肉体羸弱,互联网上宣传的和平思想也让裁军成为各国政府的趋势,美国年轻人越来越难以面对战场上的血肉横飞,与其他欠发达国家的人相比,战斗意志已经落后不少,但美国强在科技领先,怎么样把科技转化为军人的斗志,是他结交奥拉博士的目的。

奥拉博士来自非洲桑比亚,在欧洲和美国都因为肤色受过歧视侮辱,还在逃难的路上遇到过日本捕鲸船以科学研究之名猎杀鲸鱼。他心中一直有强烈的平等意识,不仅是不同人种之间要平等,所有的生物也要平等,人和鲸,甚至蚂蚁、蛇等等都应该受到平等的对待,他的思想后来发展成“物种共产主义”。为了实现理想,他秘密试图将人类的基因和其他物种的基因混合在一起,创造新的物种,可是这种大多数人看来是大逆不道的行为必定得不到支持。菲利克斯的到来,却给他提供了这样的机会,以创造“超级战士”为名,不仅可以得到政府的资助,还可以实现自己“大同”的理想。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秘密计划“创世工程”就此开启。奥拉博士要了菲利克斯的一根头发,同时拔下了自己的一根头发,从中提取细胞培养,日后所有的人造生物,都带着他们的基因。

“创世工程”先后建设了三个基地,每个新基地中诞生的物种都拥有更高比例的人类基因。在三号基地中,一批人类基因比例高达95%的改造人诞生,他们外表与人类完全相同,却具有许多动物的优点:敏捷、凶猛、冷酷、狡猾、忠诚......完全是为军队量身打造的人肉武器。

眼看计划就要顺利完成,可博士和将军不同的初心终于引发了危机。

菲利克斯在三号基地物种诞生后,为了保密,决定抹除一号基地和二号基地中的组合体。他瞒着奥拉博士,下令将一号基地的组合体被全部烧死。奥拉得知后,非常痛心,“生物平等”已经成了奥拉的信仰,而拥有自己基因的组合体更不啻于自己的孩子。就在菲利克斯准备屠杀二号基地生物时,奥拉博士鼓动上万组合体发动暴乱,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杀出一条血路。

二号基地的围剿十分惨烈,为了在不引起关注的情况下不留一条漏网之鱼,美军出动一个师的兵力用各种先进武器大开杀戒,各种组合体也是拚死相搏,马人、蛇人、狮人倾巢出动,但毕竟二号基地的组合体智慧和体能都没有达到完美,在美军的严密火网中,丧失殆尽,却也有几个组合体逃出生天,其中一个蛇人就是故事开头吓死奥拉女儿的怪物。

两次基地屠杀让奥拉博士彻底寒了心,他偷偷带着三号基地培养的一批胚胎逃回了祖国桑比亚。在那里,他得到了“物种共产主义”的帮助和支持,继续完善基因改造,并培养了一支改造人军队。

菲利克斯知道后,大发雷霆,美国花了如此巨大代价完成的秘密计划成果,竟被一个非洲小国占有,如何能忍!于是出动“林肯”号航母战斗群,准备一举灭了桑比亚。

决战前,奥拉博士带着一些改造人劝说菲利克斯撤走美国军队,可自负的美国人哪里听得进去。

清晨,海岸出现了三万银翼飞人,他们是奥拉博士从三号基地偷偷带出、利用桑比亚妇女子宫培养出来的变种人。

美军想到过种种敌人会用到的招数:人鱼水下炸弹,丛林游击战......可他们万万没想到会面对这样一支数量庞大的“空军”。他们的先进武器和战术在敏捷和数量前无可施展。

黄昏,“林肯”号航母被炸沉,菲利克斯将军与舰同沉。

飞人群在夕阳中徘徊......


读后感

《魔鬼积木》是一部引人入胜的小说,篇幅不长,情节紧凑,恐怖氛围浓厚,战斗场面激烈,有一种看好莱坞大片的感觉。

在我所读过大刘的作品中,与其他小说不一样,这部小说一开始就很抓人,神秘的尸体,神秘的博士,神秘的怪物......悬疑的紧张感呼之欲出,让人很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于是手不释卷地读了下去。

大刘的小说往往在科幻的外衣下包裹着一个深沉的主题,《魔鬼积木》所表现的是基因技术的发展可能会对人类社会产生的影响。

故事中,一开始的组合体生物大都丑陋恶心,就像我们在《生化危机》里看到的怪物一样,随着技术的发展和成熟,组合体越来越漂亮、健壮、聪明,甚至超过优秀的人类。

在结尾处有这样一个场景:面对美军,奥拉虽有胜利把握,但他不愿无谓牺牲任何人类和组合体,于是冒险“自投罗网”,想劝菲利克斯撤军。见到“老朋友”时,奥拉送了菲利克斯一个礼物,“那是一匹小马!它只有小猫大小,但在地毯上奔跑起来骄健灵活,雪白的鬃毛在飘荡,明亮有神的眼晴惊奇地看着这个世界,然后发出了一声清脆悠扬的嘶鸣。更神奇的是,小马居然长着一对雪白的翅膀!他们仿佛看到了从童话中跑出来的精灵!啊,太美了......”

奥拉告诉菲利克斯,这个生灵是马和鸽子的组合体,希望能送给菲利克斯的孙女作为礼物。

有那么一刹那,菲利克斯也被生灵的美震撼到了,但他旋即恢复“理性”,还是要摧毁桑比亚......

虽然大刘在小说中明显地将奥拉博士刻画为大义凛然的正面形象,将菲利克斯将军刻画为冷酷无情的反派,但如果让我们去投票决定是否应该允许基因组合体的出现,大多数人应该都会投反对票吧。

作为同一个物种,我们可以努力消除内部的歧视和偏见:种族和性别,地域和爱好,但是“万物平等”,恐怕除了佛教的得道高僧,是普通人望都不敢望更遑论“及”的境界吧,毕竟,“以人为本”,这看上去是如此天经地义,无可辩驳。

科幻小说却可以给我们提供这样的脑洞:现在凡人难修的境界,说不准在科技卓绝的未来,可以成为最普遍的意识形态。

古人认为万物有灵,今人通过智慧征服万物,遥远的未来也许万物又将“有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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