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广贤文集101篇 一字为师 虚心受教
俗话说“燕子不进苦寒门”,燕子真能分辨贫富?还是另有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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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学在一人之下,用在万人之上。一字为师,终身如父。忘恩负义,禽兽之徒。劝君莫将油炒菜,留与儿孙夜读书。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颜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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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从一个人那里学到的知识,可以运用在成千上万人的身上。只要从别人那里获得过点滴知识,就要终身像尊敬父亲那样尊敬他。忘恩负义的人,如同禽兽一般。奉劝父母不要将油用来炒菜,而要留给儿孙们夜间点灯读书。书中有功名利禄,书中有娇妻美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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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
此篇讲为学读书,古人将读书当成一种事业,尊师重道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做人应该懂得感恩。当你从另外一个人那里获得了你不具备的一些知识的时候,即使是一字之师,也应该对别人心存感激,更不要说在你成长过程中悉心教导过自己的老师们了。尊师重师如今更具现实的意义,虽然如今讲究师生平等,提倡以一种朋友的关系去调和师生之间的矛盾。但是,有的时候这种做法反而会放纵学生,甚至对老师不敬。当然其中不排除老师自身的一些原因,但是“严师出高徒”的说法并不完全过时,只有双管齐下才能收到更好的效果。做学生的更要懂得,老师之所以可以成为你的老师,他身上必定有你所不具备的长处和优点,只有虚心受教才能获得真知。
现代人读书已经不需要用油来点灯了,“劝君莫将油炒菜,留与儿孙夜读书”这句话是在告诫父母,要为孩子的将来打算,下一代的教育需要一笔数目不小的资金,为人父母的要有长远的计划,不要因为自己生活的挥霍无度而使孩子没钱读书。作为子女在铭记师恩的同时,也不要忘记父母的养育之恩和良苦用心。刻苦读书、学到真本领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回报。同时,还要明确自己读书的真正目的,确立人生努力的方向,有了远大的理想才能使前进的步伐更有动力。至于“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颜如玉”的言论已经过时,不足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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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链接
一字师佳话传今古
据元朝辛文房《唐才子传·卷九》记载:唐末五代有个诗僧叫齐己,喜欢赋诗。一日听说住在袁州的郑谷很有才学,于是携带诗卷前往拜谒。郑谷盛情款待了齐己,两人相见如故,互相切磋。郑谷见齐己的《早梅》诗有“前村深雪里,昨夜数枝开”,便对他说,数枝已不是早,还不如一枝好。这样一改就使诗意更为精妙深微,和诗题更为切合了。齐己听了深为钦佩,当即拜郑谷为师。时人于是称郑谷为“一字师”。这件事在陶岳《五代史补·卷三》、魏庆之《诗人玉屑·一字师》中也有记载。一般认为,“一字师”就是出典于此。
但事实上的“一字师”肯定早已有之,甚至可以说它是伴随着先民们运用文字进行创作的历史而来的。就拿在齐己之前同是诗僧的贾岛来说,就有一则广为人知的“推敲”佳话。一天,贾岛骑着毛驴去拜访一个叫李凝的朋友,半途中突然得到一句诗:“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初拟用“推”字,想想又改为“敲”字,拿不定主意,于是在驴背上用手比画着作推敲的姿势,不觉一头撞到时为京兆尹的韩愈的仪仗队,左右把他押到韩愈的马前。贾岛只好如实地向韩愈说了驴背得句炼字未定的事情。韩愈听了,不仅没有责备,反而立马沉思良久,对贾岛说:“敲字好。”其后两人谈诗论道,结为布衣之交。这事在《唐才子传·卷五》中可见记载。
上面是两个大家比较熟悉的“一字师”故事,自唐五代以降,“一字师”佳话可以说历代都有。据宋朝周紫芝《竹坡诗话》载:汪内相将赶赴江西临川,曾吉父以诗相送,有“白玉堂中曾草诏,水晶宫里近题诗”之句。韩子苍见了,把它改为“白玉堂深曾草诏,水晶宫冷近题诗”。这样把原诗中直白平淡的“中”、“里”改成蕴涵浓郁情感的“深”、“冷”,使诗句的表现力大为增强。曾吉父听了,以韩子苍为一字师。
元朝诗人萨都刺,一年漫游江南,在杭州千年古刹天竺与法善寺长老结为诗友。后来写成一诗给长老,此诗有情有景,广为嘉赏,特别是诗中的“地湿厌闻天竺雨,月明来听景阳钟”两句,萨都刺更是自鸣得意。就在萨都刺高兴之时,收到一乡村老者的来信。老者在信中认为,诗中的“闻”与“听”两字语义重复,希望能改一下。萨都刺认真考虑,觉得有理,但想改却总不如意,于是只好登门求教。老者深为感动,热情款待,并讲了自己的意见。他说,可以把“闻”改为“看”,这样就不仅能解决语义重复,还能拓宽诗句的表现范围,更有诗意。萨都刺于是把诗句改为“地湿厌看天竺雨,月明来听景阳钟”,并拜老者为师。
明朝张岱在他那册搜罗广泛、内容纷杂的《夜航船》中,也载有一个“一字师”的故事:张咏曾写有诗句“独恨太平无一事,江南闲杀老尚书。”萧楚见了,说:“恨字未妥,应改幸字。”天下太平,家国祥和,不是正好吗,又有何恨?确实应该改为“幸”才更为恰当。张咏听了,也是赞许,说:“你,就是我的一字师了。”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诗句能像上面的诗人那样谦虚好学,苦心深求,更不要说“一字为师,终身如父”了。《阅微草堂笔记》就记了这样一个可笑的事情:有个在西湖扶乩(扶乩jī,是中国民间信仰的一种占卜方法。)的人,降坛时作了个诗:“我游天目还,跨鹤看龙井,夕阳没半轮,斜照孤飞影,飘然一片云,掠过千峰顶”。还没来得及题名,下面就有议论说,夕阳半没,乃是反照,也就是司马相如所说的“凌倒景”,怎么说是斜照呢?这扶乩者听了一惊,转而心中恼怒,于是写几个大字:“小儿无礼”,就不再动了。纪晓岚评说,议论者说得有理这扶乩者又何必太护短,难道没有听过古时候有“一字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