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粽子

  包粽子

文/刘述涛

时间一到五月，处处都飘满了粽香。包粽子，洗箬叶的场景，就随处可见。粽子好吃，包粽子的人也就多。但也有不会包的，多少女人，在别的事情上是一把好手，上得厅堂，进得厨房，但在包粽子这件事情上，却无能为力。一到了端午节，就发愁，谁来替自己家里包粽子呢？

好在，左右邻舍，婆媳妯娌多，谁看到了也会伸出手来，帮上一把。

那时候洗箬叶都是在河里洗，一片一片的洗，有人看到就会问一句，包粽子，要不要帮忙？那些不会包的，就忙说好呀。

过不了一会儿，来帮着包粽子的人就来了，来了自己找张板凳坐在米边上，拿起竹叶就动手。于是，小时候的我经常看到谁家要包粽子，都会有一群女人坐在一起包。一边包，一边聊着东家长，西家短，三只蛤蟆五只眼的一些家长里短的事。说话间，几斤米就包完了。有女孩子想要学，也趁这样的机会，拿起一长一短两片箬叶，对折成一个漏斗形，然后用调羹挖上糯米，再箬叶一折，拿起麻绳，也有用棕叶捆绑粽子的。

有一下就学会了的，也有学了一辈子，仍是不会包，一包就漏，一包就发现自己在这件事情上，骄傲不起来。

我奶奶喜欢包细足仔粽，就像她裹过的足一样，前面尖尖的。我母亲包的粽子四个形，一个个大如拳头，人都说恰一个是一个，饱人。我叔母包的粽子三角形，不大，但看着就舒服。我嫂子包的粽子一个多边形配一个圆柱形，又来几个菱形的。母亲说，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包个粽子都花样多。再多的花样，也只是形状，离不开的还是糯米、箬叶、麻绳。

那年月，都是清一色的糯米粽。不像今天的人，包粽子，什么都敢放，有放花生米，红豆，五花肉的，也还有放红枣、桂圆、牛肉干的。反正人有多大胆，粽子就有多少种食材。那年月，哪来这么多的食材，包个粽子都勉为其难，如不是为了压压节气，让小孩子解下嘴馋，还想包粽子？有恰就算不错了。

不打不骂，你还想要茶搽脑，什么命？

我家里人多，每回包粽子都包十斤米，有人就问，吃得完？我母亲总是大声的回答，就怕冇咯多，还吃不完？

还真的是这样，就算是清水粽，因有箬叶包裹着煮，放了碱，又放了山里挖的一种树根一起煮，煮出来的粽子就有竹子的清香，米的绵软，糯的醇厚。沾点糖，沾点酱油，也一个不剩，都能够吃得干干净净。

现在倒好，天天都能吃上粽子，粽子也各色各样，有鲜肉、豆沙、蛋黄、蜜枣、莲蓉的。可惜，却少了母亲的味道，奶奶的味道，家的味道。一个人，吃什么，都寡淡寡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