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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议!小白小白,像叫狗狗一样。”白维假装的委屈里掩饰不了内心的欢愉,他的女孩想怎么叫都行。“那天还是爱卿,怎么一下子就降成爱犬了?当心我咬你一口,专咬那个甜蜜的地方啦!”白维宠溺的语气里,冒出一片粉红色。“你是皮发胀,欠揍啦!咳,说正事。你那个帮扶对象,连个手机有没有,你们怎么联系啊。我给他买一个手机吧,过几天送过来。我很想去看看千重山,也很想看看小金子。”“恭候女王大驾光临!我可要饱餐一顿,解解馋了。哈哈哈哈……”手机办卡现在是实名制,必须用万重山的身份证才能给他办卡充值。挂掉电话后,白维跨上坐骑直奔千重山。白天是难得见到万重山的,干脆先到村长那里去,多了解了解一些情况。好巧!当村长正准备出门去地里时,被白维堵了个正着。“万村长哪里去?我会掐数,算准了时间吧。”白维开心地调侃道。村长口里的万重山,其实是千重山村的能人。田地里的那些活路,扶犁掌耙撒谷种秧什么的,无所不能;山上有腿的动物属性,没腿的植物药性,他也摸得门清;村子里的猪牛羊有了毛病或是要下崽子了,人家来求他;村子里的人有个轻微的跌打损伤头疼脑热什么的,也来求他。要不是现在不准私自接生,只怕连人家老婆生孩子,也会硬赶着他这鸭子上架哩。按理说,这么聪明又勤快的人是不可能受穷的。然而,偏执的痴情,害得他在脱贫与返贫之间往复循环,令帮扶的人伤透了脑筋。他有了钱,不是改善生活条件,不是打造宜居家园,而是一个劲地往医院送。他要治愈他的花儿,即使效果不大,他也不放弃。其实金花的情况也不是很糟,多次检查,看影像,金花脑神经旁有个小小的阴影(医生认为可能是小石子)压迫着,可以考虑做开颅手术。可万重山就是不开窍,其他的好商量,让他的花儿开颅?门都没有!他认为,通过保守治疗,金花已经不再疯疯癫癫乱跑,偶尔眼里还会有灵光闪耀,甚至会蹦出几句很有逻辑思维的话。这些情况,让他一直充满着希望,那个黑影一定能够内消的。他一定要努力努力再努力,直到无能为力为止。金花的爸爸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他轻声嗫嚅着,老眼里噙满泪花。“万重山快扛不住了!他因为过度劳累,可能患上了肌无力。”另一个进来的人插话。不久前,他跟着万重山一起去医院看病,听见医生对万重山说这个术语,叫万重山住院治疗,他说什么也不肯把钱花在自己身上,也丢不下老婆孩子。治穷得先治病!听到这些情况,白维神情凝重起来。一家三口,两个大人一傻一病,这贫怎么帮怎么扶啊!从村长家出来赶到万重山家时,已是下午五点来钟了,老万还没回来。白维跟小金子逗了一会儿趣,就拿出带来的食材做饭菜;小金子得了白维赠送的儿童故事机,津津有味地听故事听音乐去了;金花一声不响地蹲在灶下添柴火。小小的木屋里,饭菜飘香,音乐悦耳,一派祥和的气氛。“是老万回来了吧?看你没回来,我就自作主张做了饭菜,不知……”“太感谢你了!”不等白维说完,万重山激动地抢过话头来。眼前的万重山又黑又瘦,三十几岁的人,却顶着一头斑斑白发,与白维心中一次次勾画的那个精壮汉子,大相径庭。不过,这一点也不损害他在白维心目中那顶天立地的形象。
饭后,安顿好妻儿,老万和白维端着板凳来到外面。大山里黑得早,安静得也早。鸡不叫,鸟不鸣,行人稀少。只有晚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间或传来一两声狗叫。“老万,我知道你是个血性汉子,爱老婆孩子,爱身边的每一个人。可是,你想过没有,你必须好好爱自己,自己身体棒棒的,才能保护好你爱的人啊。”白维知道他的顾忌。“老万,下决心吧,不能把轻症拖成了重症。你倒下了,他们怎么办呢?”“白干部,你说得对。可是我……嗨!”万重山一拳砸在老树上,痛心从他的眼里溢出来,侵入到白维心中。“钱的问题我来想办法。你把老婆孩子安顿好,我明天就去给你联系好医院。”“金子乖巧,放外公外婆家寄养就行。难办的是花儿,她白天离不开金子,晚上离不开我。我们父子是她昼夜轮值的人,一旦看不到 ,她就会抓狂,满世界寻找。她的脑神经在逐渐修复,即使不能完全痊愈,但有希望变得更好。她不能再出事了。”“这个情况我还真没想到,我以为她有父母照顾就行的。”
万重山有点羞赧却充满幸福地说:“她晚上必须有我搂着,才能睡踏实。一醒过来摸不到我,就会哭叫。”“哈哈!想不到你们还蛮浪漫的呀!”白维真心羡慕起来。他想起了他的女孩,那个很仙也很妖孽的家伙,她是他这一辈子的梦魂牵系。“嗨嗨,谈不上浪漫,是前世今生注定了的夫妻。大家只知道她离不开我,其实我也离不开她。那天,我走悬崖边那条路回家,眼肌无力突然发作,上眼皮塌下来就睁不开了,一脚踩空掉了下去。我在心里大喊花儿花儿,真是奇迹,眼睛就睁开了。恰巧瞥见手边有一根粗壮的藤条,捡回了一条命!”眼肌无力,就是上眼皮耷拉下来,无力收缩,使得眼睛睁不开。这是肌无力最初的症状,治得越早就越有治愈的可能,如果不及时治疗,就会引发身上其他的肌肉出现无力,甚至肌肉萎缩。万重山仔细跟医生咨询过,他最怕的就是这个。如果那样,他的老婆孩子谁来照顾呢!这段时间,他一直受这个病的煎熬,愁得头发都白了。万重山充满向往地说:“只要我的病好了,就可以挣钱治疗花儿,送金子上学,上大学。只要我们两个大人都健康,我就可以大干一场。种药材,种经济作物,养羊、养猪、养牛。这些技术我都有,我自学了好多年,边学边实践,管用的。”
“前提是你自己的身体要好,生活就要多美有多美。不然……”白维顿了顿,不往下说了。他不愿意把残忍的话说出来,言下之意就是:不然,就会糟透了。他之所以点到为止,就是让万重山自己去推理,自己得出结论,从而尽快下决心就医。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万重山语意坚决地说:“白干部,我听你的。你帮我借钱吧,我以后一定还的。花儿和金子都跟着我去,我到附近租一间房子安顿他们,实在不行,请岳母帮着照看。”“哈哈!老万,你这哪里是去看病,是搞易地搬迁呀!”白维忍俊不禁地调侃起来。这办法咋一听有点荒唐,仔细想想,还真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白维建议,让金花同时住院治疗。如果情况乐观,就下决心给她做开颅手术。现在的医疗技术很先进了,开颅手术成功率高,白维耐心地劝说着。万重山思考了一会儿,虽然舍不得花儿受苦,但一想到金花痊愈后的美好,加上对白维的信赖,就答应了。并一再表示,白维叶丹垫付的钱,他以后一定要还的。这么多年,金花的健康一直如巨石压着他的心扉,现在有了希望,万重山心中的锁突然捅开了。一向沉默寡言的人,话也多了起来。
他说起了年少时追金花的许许多多有趣的事,他给金花编过好多草戒、草项链、草手镯、草耳环,还有四季里各色花冠。他的花儿就是他生命里的女王!他也说起金花受伤后,他的难过。金花发狂乱跑,只有他能找到,也只有他能安抚她。他的岳父很清楚这些,所以才腆着脸来求他娶她。“嘻嘻。那次, 花儿发狂跑了,我一直追到山崖下一片水草肥美的地方。我抱住她瑟瑟的身子,吻她脸上的泪水,吻她的嘴。她竟然很安静,甚至流露出娇羞的笑容。那一刻,我就想:她是我最美的女孩!我要娶她回家做我的新娘,给她幸福。嗨嗨,不是我流氓,真的,是我忍不住了,就要了她,就这那个草地上,她成了我的女人。完事后,她还对我笑了,那么美,我一直记得。”万重山沉浸在对往事的怀想和对美好未来的希翼里。虽然现实中的他,还是有点局促不安,有点无所适从。白维静静地倾听着,尽量不发问,不打扰他的叙述。白维一点也不奇怪眼前这男人,为什么对他不设防,初次相见就能尽情倾诉。这些年,万重山承受着生活的沉重,隐忍着,压抑着。他需要宣泄情绪!需要理解!需要心灵相通的扶助,而不是那种居高临下的施舍。白维的诚挚,白维在三次来访不遇的情况下,对他妻子的尊重,对他儿子的怜爱……所有这些,都取得了万重山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