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万:爱的求索(书信体中篇小说连载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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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1973年,陶冶高中毕业回到生产队。刚走上社会,一切都感到新鲜有趣,兴致昂然。自以为出身好,苗子正,凭着自己聪明的智慧和勤劳的双手,前途是大有希望的。可是,当陶冶正式踏入社会大门时,一切又变得那样陌生,那样灰冷……唉,一个年青人如果不借助于某种外因力量的提携,光凭自己苦干实干去追求事业和理想,该是多么不容易啊!
告别了依依难舍的母校,告别了朝夕相伴的同窗,肩负着时代的使命,从读书的课堂走向社会生活的大课堂。陶冶决心带着老师授予的书本知识投身于建设家乡的实践,与生他养他的故乡父老一起,拜他们为师,在劳动锻炼中虚心接受再教育,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博得群众与领导的信任和赞赏。
怀着这样的心情,陶冶一回家,便拿起工具参加了队里的劳动。劳动中,陶冶象过去在学校里一样,虚心好学,不耻下问,凡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总是尽最大努力争取比别人提前完成,并尽可能力求干好。就这样,一开始的手头活,基本上还干得不错。转眼间到了早稻栽插,由于生产队劳力紧张,按历年农忙季节的惯例,实行分组包工作业。就在社员会讨论分组时,陶冶第一次惊奇地发现,他刚一开口,几乎是所有的人都回避和他说话,仿佛是谁一搭腔,就会被他咬住似的。陶冶当时感到很愕然,只以为说错了什么话,可仔细思忖,又确认没有失言的地方。于是,陶冶便怀着异样的心情无声地打量着周围。沉默了良久,还是一个喝过墨水的插秧能手开口道:“小陶,恕我直言,看样子,大伙是怕你不会插秧,在一块工分不好评,你如果不嫌我说话冒昧,就和我们在一起干吧。”意外的精神刺激,羞得陶冶面红耳赤。大概是陶冶当时的囧态,勾起了一些好心人的怜悯,他们怕陶冶过分难堪,很快便有好几个人自愿聚合成一个作业组,于是,陶冶这个“没人要”的劣等劳力,就这样在同情者的照顾下勉强入伍了。
为了洗刷这从未有过的“没人要”的内愧和耻辱,第二天天没亮,陶冶一个人就悄悄地赶到田里拔秧,等其他人天亮后下田时,已经拔了好几百个秧把子。这一“笨鸟先飞”的举动立时感动了大伙,大伙都安慰他不要这样性急,刚出校门,累过了头,身体受不了;还说,只要全组人齐心协力,不在乎他一个人起早歇晚。他们越是安慰,陶冶心里越不是滋味,于是,便暗下决心,要以最快的速度学会插秧。上午插秧时,大家本想照顾陶冶,让他打秧格,可他坚决谢绝他们的好意,坚持要同他们一起栽“正趟子”,并主动夹在两个栽得最快的人中间。一趟秧栽完,大家穿着夹衣服尚显得悠闲无事,而陶冶贴身的一套内衣却已经汗湿黏贴在身上了。于是,索性脱掉外面的衣服,将褂袖和裤管卷得高高的,继续轻装上阵。又栽了两趟,陶冶的手生了“秧气”,手背和手腕肿得肉乎乎的。见到这种情景,大家都不忍再这样夹着趟子栽,便劝陶冶退到后边慢慢栽。但他坚决恳求他们不要泄劲,再坚持一下,“秧气”就会自然消去的。经过一整天的激烈鏖战,陶冶不但栽消了手上的“秧气”,而且一跃成为全队最快的“秧师”。
就在陶冶埋头苦干的时候,公社主管教育的方干事来大队物色教师人选,建议让陶冶到大队完小教书。结果,让莫书记的长子、陶冶的同班同学莫平给取代了。这一点,陶冶倒是有自知之明的。他想,他父亲是大队一把手,大队书记的儿子在本大队的小学里当个民办教师,不是理所当然的?“近水楼台先得月”嘛。至于我,等锻炼两年以后,迟早会有机会安置的。
(十二)
三个月以后,莫平加入了党组织,并出任公社团委书记之职。念老同学之情,由莫平和方干事共同出面,说合他的父亲,让陶冶接替莫平代了半个学期的课。方干事和学校的老师们都为他感到高兴,陶冶自己也以为待到年底,填一份民师推荐登记表,就可成为正式民办教师了。可谁知,正当方干事征求大队意见,准备叫陶冶填表时,莫书记却又硬要推荐另一个人。
就在陶冶代课之后,早有一群人在莫书记面前拉关系,讲人情。这些人当中,有的和莫书记同姓,有的是他亲戚,都采用秘密行贿的方式,不吝代价将他所喜爱的礼物悄悄地送到莫书记家,既要暗示得到他的满意,而又不招致外界舆论的影响,真是“既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其中有一个叫莫小慧的姑娘,是莫书记的堂侄女,她的父亲在外地当工人,母亲很早就和莫书记暗送秋波。为了使小慧毕业后能够及时安置,除她母亲在莫书记跟前竭尽献媚之外,她父亲又假托莫平舅舅的工作地址,给他邮寄了一块上海手表。这样丰厚的“情”上加“礼”的馈赠,当然是其他馈赠者无与伦比,更是陶冶望尘莫及的。
经过一个阶段的送礼比赛,其他人因孝敬不周而被纷纷淘汰。小慧这个命运的宠儿,高中毕业刚离校就进大队完小担任了民办教师。陶冶又被无条件的挤下来了。
其他人虽然“比赛”失利,却无一人言语。因为,他们都期待着这次送的礼物将为以后的推荐打下基础。
陶冶是本地人,又与莫书记的儿子是同学,平时,虽说不是年年进贡,岁岁来朝,却也曾微献薄礼,聊表寸心了。每当逢年过节,趁去拜会老同学的机会,都要带上几包烟,斤把糖。可是,这点小意思,对莫书记来说,实在太寒酸了,比起那些过滤嘴香烟和瓶装名酒来,哪里看得上眼?
为这事,陶冶父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眼巴巴地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刚从学校回来,就被安置工作,而自己儿子已经代好的课,却被别人挤了下来。明明知道是什么原因,却无能为力去做。二位老人曾想到亲戚家借些钱来,买点像样的东西给莫书记以暖其心。陶冶知道此事后,坚决反对。就对父母说,你们一口奶一口饭把我从小养大,望子成龙,培养我读完了高中。到如今,养育之恩未报,还要为我操心。孩儿实在不能同意二老的做法,如果二老一定要这样做,不孝儿情愿离家出走!父母知道陶冶秉性刚烈,只得作罢。父亲不误忧伤的哀叹道:“陶儿,不是你没本事,只怪老子一没面子二没钱,误了你的前程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陶冶甘心退居农业生产第一线的同时,爱华妈和小慧妈因争风吃醋,展开了一场明争暗斗。近日来,小慧的母亲经常缠着莫书记不得脱身,致使莫书记一连数日未能光顾他的大舅嫂。为此,爱华妈憋了一肚子气,只是苦于找不到发作的机会。一次,莫书记从公社开会回来,顺便路过她家,两人一见面,爱华妈醋劲就上来了。起初,她佯装板着面孔不理他,经莫书记再三挑逗,爱华妈便借陶冶的失意,发泄了她的委屈。她说:“这阵子你另寻新欢,把旧情给忘了。难怪小陶大说小慧教书是她妈的小肚子力,小陶也说对你们干部这种淫秽作风看着头疼!”她这一说不要紧,可坑了陶冶全家。第二天,莫书记就把爱华妈的谎言,断章取义而又添油加醋地传到小慧妈的耳中。小慧妈为了堵塞人言,掩饰自己不光彩的声誉,当天晚上就到陶冶家大吵大闹,骂陶冶家是“移民户”(因修水库迁居),扬言要攆他家滚蛋,逼得他一家三口闭门不敢出。
万般无奈之际,陶冶一家只好要求迁居原籍,同时将原住的四间草房(含厨房、猪圈、厕所、后院、水井、门窗、锅台等)以800元的廉价卖给继续建房的老C。双方协商成交后,莫书记又串通与陶冶邻居的姨夫老B要挟买主,威吓不给出路,迫使老C反悔不买;并说老B的上门女婿小D投机倒把被拘留是陶冶告的,说亲眼看到检举材料上有陶冶的名字。出于万不得已,陶冶只好忍气吞声,将本人签名手迹送给莫书记过目,并呼吁舆论界对陶冶状告小D的不白之冤予以澄清。
从此,回老家自然成为泡影,莫书记对陶冶更是怀恨在心。
作者简介
老万,本名汪万涛,安徽省庐江县人,1956年出生,大专学历,爱好写作,曾在中国乡企报、中国建材报、厂长经理日报、企业家报、安徽日报、安徽经济报、巢湖日报、中国乡镇企业杂志、新闻世界、实与虚、组织建设、江淮风纪、安徽工作、安徽乡镇企业、企业家实践与思考等报刊媒体及《中国世纪颂》大型丛书发表作品50余万字,深受业内外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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