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报告文学连载）我们走在大路上（第七章 3) ||张学武（河北）

第七章 ( 3 )

刚冲出这片树林，大雨就像大眼筛子筛玉米噼里啪啦来了，正好村头有一个车马大店，他们就进了车马大店。店里靠北墙是一溜大通铺，靠东墙挨着通铺有一个大锅台，开店的是个漂亮的媳妇，旁边还跟着一个八九岁的女孩，看见苏斌和肖老师就傻乎乎地笑。那个媳妇正蹲在锅台前烧水。

那个媳妇回头说：“住店呀？有证明没有？住店可是要证明的。”

苏斌说：“不住店，走到这儿下起雨来，进来避避雨。”

肖老师说：“我们是白草中学的，要来给林场挖树坑，我们俩是来打前站的。他就是三道川本村的，没有证明。”

那个媳妇站起来说：“哦，知道，听我男人说起过，我男人就是林场的工人，常年在林场干活。他说最近要来一批学生给林场挖树坑，原来就是你们呀。打前站怎么不派个大人来，就派你们两个孩子来？”

苏斌说：“大嫂，这是我们的班主任，可不是孩子，刚去年河北大学毕业，分配到我们白草中学来的，教俄语的。”

“吆，这么小就当了老师了，真不简单！”

肖老师问那个女孩：“小朋友，多大了？上学没有啊？”

小女孩就躲到了媳妇的身后，那个媳妇摸着小女孩的头顶说：“甭搭理她，她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苏斌说：“怎么你们这里这么多哑巴？听说有十几个吧？”

“不多。”那个媳妇笑了，说，“老哑巴，小哑巴，加一块也不过十一个，再往里到了邓栅子、马场、老栅子，哑巴更多，最少有二十几个。”

外边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肖老师和苏斌就跟那个媳妇攀谈起来。

那个媳妇很健谈，说：“我们这个车马大店原来是黑龙山林业中学，五八年建成的，六二年赶上挨饿就撤销了，这些房子就归了黑龙山大队，大队就把这些房子改造成车马大店，也没有什么客人，主要接待沽源、张北、康保的砍伐工人，一到夏天砍伐工人就撤了，我们这里就闲了下来。听我男人说，你们的住地不在这里，再往里走，走到东猴顶的山下，那里也有几排房子，也是给坝上那些砍伐工人住的，听说你们的住处就在那里，离这里不远，也不过二十五里。”

肖老师问：“听说   你们这里的长虫，也就是毒蛇特别多，是真的吗？”

那个媳妇说：“别听人们瞎咧咧，蛇分两种，一种是有毒蛇，毒蛇的头一般是三角形的，像烙铁；嘴里有毒牙，尾巴短小，突然变细。像白箭杆、五步蛇、竹叶青、眼镜蛇、蝮蛇和金环蛇等。毒蛇是不会主动对人进攻的，除非你打到了它的身子。如果你的脚踩上了它的时候，它会本能地马上回头咬你脚一口，喷洒毒液，让你倒下。当人们行走在山路上，打草惊蛇这个词用在这里十分恰当。你手拿一根木棍，有弹性的木棍子或者鞭子最好。边走边往草丛中划划打打，如果草里有蛇，会受惊逃跑的。用硬木棒打蛇是最危险的动作，因为木棒头小，不容易击倒蛇。软木棒或者鞭子有弹性，打蛇时软木棒或是鞭子贴地，蛇击中可能性更大。蛇打七寸，这是蛇的要害部位，打中此部位，蛇动弹不了。无毒蛇头部是椭圆形，嘴里没有毒牙，尾巴是逐渐变细，色彩鲜艳，有锦蛇、蟒蛇、大赤链等。虽可以这么判别，但也有例外，不可掉以轻心，多加小心就是了。”

肖老师说：“你的关于蛇的学问还真丰富呀。”

那个媳妇说：“嗨，我们常年住在大山里，要到山上摘榛榛，采蘑菇，采野菜，拾橡子，经常跟蛇打交道，不丰富不行啊。”

说着，那媳妇就到锅台那边往暖壶灌水去了。

苏斌低声对肖老师说：“肖老师，其实这大嫂说得不完全正确，有的蛇头也是椭圆形，像黑乌蛇，却是毒蛇；有的无毒蛇头却是三角形，色彩也不鲜艳，外形极像蝮蛇或蝰蛇，却是无毒的。”

肖老师眉头立刻皱起了一个疙瘩。

(未完待续）

作家简介：张学武，一九五七生，赤城县一中高级语文教师，现退休。爱好文学创作，曾在报刊杂志上发表过小说、散文、故事、通讯，2009，故事《村长》曾被《读者文摘  ，农村版》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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