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年画牛！画家杨林对画韩滉《五牛图》 / 开普饭

今年是辛丑年，也是牛年，每个牛年都能如约而至的看到唐韩滉的《五牛图》，而牛是农耕时代的重要生产工具。据记载，我国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已出现铁犁牛耕。那时牛是一个农耕家庭的主要生产工具和财富，也是人类的亲密朋友，是我们再熟悉不过的家畜。

韩滉《五牛图》是在黄麻纸上创作的设色画，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从我记事起，每一个牛年都会把这幅画请出来，作为牛年的吉祥物供奉，因此印象深刻。牛作为我们最了解的家畜，绘之稍不留意，就会失于刻板平庸。而韩滉（723—787）虽官至检校左仆射、同平章事，封晋国公，但尤妙绘事。他的绘画表现力，十分高明，这幅《五牛图》生动再现了我们生活中所能见到的各色各样的牛，形象逼真，惟妙惟肖，诚如元赵孟頫所云：“神气磊落，希世名笔也！”这也是我甚为喜爱它的原因所在。

最近恰好有幸购得一套《五牛图》的笺纸，是利用现代印刷技术，将五头牛分印在五张笺纸上，制作精美，幅面不大，但把玩起来极为有趣，便乘兴利用这种新产品为媒介，与韩滉先生来一次跨越千年的古今对画——韩滉画牛，我補景并题写书法，与同道一乐，也为这辛丑牛年助兴祈福。

首先，我们先来欣赏一下韩滉的《五牛图》，这是一幅横卷，上面画了五头颜色、神态、性格、年龄各异的牛，从右至左一字排开，各具状貌，互异姿态。第一头为棕色牛，似一边俯首吃草，一边在小刺棵旁蹭痒，意态悠闲。第二头为黑白花牛，身躯壮硕，翘首摇尾，步履稳健，好像在寻觅美食。第三头是正面的牛，在中间，将画面分为左右两个部分，而又相互关联。正面的牛着实不好画，透视关系把握不当，很难入眼。

但韩滉却能曲尽其妙，这头面向观者的牛，为深赭色，白嘴皓眉，精神饱满，兴酣而鸣，似缓缓向我们走来，感觉非常亲切。第四头为浅黄色牛，躯体高大，峻角耸立，回首舐舌，瞻顾左右。第五头是浅棕色牛，络首而立，体态丰厚，似向画外走去，然注目凝视，与观者目光相汇，若有所思，流露出倔强的神情，又仿佛有千言万语，正在向我们述说一千多年前的故事。画面中除第一头牛前右侧有一小刺棵外，没有其他背景，因此每头牛既可独立成章，也可作一幅完整的顾盼生姿的动物画作品。

韩滉创作的《五牛图》中，将牛的倔犟质朴、踏实憨厚、任劳任怨的品格表现的淋漓尽致，恍若亲见，这充分体现了作者重视农耕，深入实际，观察生活，建立了写生写实有机结合的独特风格，为宋代写实绘画开创了先河，也为我们今天从生活中来到生活中去，创作出富有生活气息的画作，树立了榜样。而我既喜欢传统的笔墨，也喜欢写生，每年总有数月游走于全国各地的山水间，于是便有了这千年对画的创作构想。

《五牛图》是韩滉留给我们的宝贵文化财富，是中国十大传世名画之一，也是现存最古的、绝少的唐代纸本中国画，其文化精神将永存于世。因此这次对画，是一种跨越历史的互动尝试。

在我新购的这套新笺纸上，五头牛分布在五张纸上，因而我根据牛的不同形态，先将五张笺纸，用传统折叠屏的形式连在一起，画了一幅完整的《新五牛兴讬春犁图》。因原笺纸上的五头牛，分布太过平均，我便将笺纸按需要，略做裁剪，仍保持大小相等，使五头牛有了疏密与聚散的关系，再根据牛的动态，以传统的小写意技法补绘画面，略施淡彩，让五头牛生活在一个田园般的自然环境中，表现一派春意萌动的山水画面。

在绿水青山间，隐约可见的竹篱茅舍前，韩滉先生的五头牛，悠闲自在地穿插其间，似乎让我迈入了韩滉先生生活的国泰民安的大唐盛世。画面虽然不大，且用折叠屏的形式分为五块，但协调统一，漻然丰满，一派春意盎然的农耕现实生活场景。作品完成后，再用清乾隆皇帝的“兴讬春犂”题签，并录其题《五牛图》诗：“一牛络首四牛闲，弘景高情想像间。舐龁讵惟夸曲肖，要因问喘识民艰。”自觉颇有意趣。

同时，我将另外五张牛图笺纸，各补绘了不同场景，各录清人题《五牛图》诗一首，独立成画。

《新五牛图一》。这是一头棕色牛，因牛的前侧有小刺棵衬景，所以我在其后侧画了野山崖角和倒垂古松，山石松树的势，均与牛相呼应，山脚用干笔点苔，与衬景小刺棵融合，形成统一的整体。山石松树的造型力求简练，用笔也尽可能干中有湿、枯中含润，略施淡彩，与牛身的颜色协调，最后题上董邦达的诗，一呵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