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县城区学校门口免费给学生治冻伤的老红军——刘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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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团长与李馆长

作者 李宁立

1996年1月16日，我调入华县县委老干部工作局。当时记得很清楚，全区共有三百七十四名离休干部，有老红军、老八路、老解放。正如大家所想，他们个个人生曲折、经历丰富，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人。但是，工作中与他们接触时，却很少听他们讲那些想象中的让人们神往的故事。在我的眼前，他们好像只是一个个普通人，没有华丽的装饰，没有炫耀，一个个默默无闻，跟其他老百姓一样的平常。后来与他们接触渐深，我才真正认识到他们个个都是人中英杰。艾芳山、贺文斌、郝汉诚、郭康祥、史文彬、赵安邦……这些老干部的形象在二十二年时间里经常在我脑海里浮现。这里，只讲两个老干部的平凡琐事。

刘团长

刘团长，真名叫刘福汉，云南人，一个在解放西北战役战斗中被彭德怀元帅火线命令为“代理团长”的人。

提起刘福汉，知道的人比较少，但一提刘团长，只要是五十年龄往上的华州人都大概知道他的一些事情。一个瘦小的外地老头，一个老红军，一个抗日战场上被白求恩亲手做过手术的人，一个经常到中小学做红色报告的老头。一个20世纪七八十年代自制冻疮膏，每年冬天在城关小学、咸林中学门口免费给冻伤手的学生涂抹治疮的老头……

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华县商场 自华县志

20世纪五六十年代，由于年龄和身体的原因，组织安排刘老到华县离职休养。从紧张的工作到赋闲休养，一开始老人如何也不习惯。当时，县上周围从县长到一般工作人员每个月的工资也就是三四十元，最高的不过70元。刘老资格老，又是老红军，每月工资180元。整天不干事、工资又那么高，老人心里如何也过不去。想了很久，老人便去县委找、去武装部找，要求把工资降到当地一样的水平线上。找的次数一多，领导们只好告诉老人说：“您资历老，贡献大，工资高是应该的，谁也没有权利降您的工资。这是党的政策决定的，谁动谁就是不听党的话！——您老不会让我们犯错误吧？”老人听了这些，只好作罢。

刘老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做了三件事。一是在靠南山地方选一块荒地开荒，种些红薯土豆，经常接济周围缺粮的村民；二是用自己的工资结余帮助贫困村民和市民家里的孩子；第三，那时候，冬天非常冷，学校里没有什么取暖设备，许多学生的手脚一到冬天就冻伤了。刘老遍访老中医，寻到治冻伤的药方，自己加工成药，到县城周围的学校免费为学生治疗。直到现在，县城周边的群众，包括当年接受过帮助的学生，还时常说起刘团长的诸多事情。

我1996年到老干局工作时，老人已经失明了。失明的原因也很简单。

冬天的一个下午，他在咸林中学操场给几个学生涂冻疮膏，一个学生踢飞的足球砸中了老人的头，半个月后老人就完全失明了。从此后，老人就不能经常出门了，就是偶尔外出，也是子女借助轮椅推老人外出。我们老干局的工作人员时常到老人家看望老人。那段时间，我发现老人情绪非常不好，我们几问缘由，老人才叹声说：“现在我又不能给党干一点点事情了，还拿着党给我的工资。我成了废人了。”我们听了无言以对。后来，老人让子女通过教育部门每年选定三个优秀贫困学生，资助他们上学直到大学毕业。

为了方便照顾老人，在西安退休的大儿子将老人接到身边照顾。我们每逢节日或去西安办事的时候就去看望一下老人。老人的耳朵特别灵，只要我进门一张口他便知道是我到了。拉着我的手说的第一句话总是“感谢党，感谢组织！我的一生，党对我太好了！”接着就汇报说他资助的学生谁进步了，谁有出息了。他又给哪个慈善机构捐了什么，给哪个公益机构买了什么……他那失明的双眼似乎熠熠生辉，他那干瘦的面庞似乎充满了阳光。

面对这样的老人，我总是泪水盈面：他总是那么不求回报，他总是那么感恩！请大家记住他……刘团长，刘福汉，一位老红军，逝世于2011年，终年一百零四岁。

原文来源：网友推荐·《华州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