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作家】赵绍文:端午与祛病

  中州作家，从文学到美学【No.798】

端午与祛病

河南博爱       赵绍文

“五月五日夜，赠我一枝艾。我欲从灵均，三湘隔辽海。”一年一度的端午节，总会使我想起有关端午的一些事情。

端午节是纪念我国古代楚国名相，伟大的爱国主义诗人屈原的节日。屈原（约公元前340年——公元前278年），战国末期楚国（今湖北宜昌）人，芈姓，屈氏，名平；字原、灵均。有人说屈原是中华民族的一滴泪。一个人与一个节日、一种民俗关系如此紧密，中国历史上唯此一人。历经二千多年，这滴泪仍闪烁着璀燦夺目的光芒。

古人称农历五月五日为恶月恶日，指的是从这一天起，天气燥热，虫蛇繁殖，瘟疫也易蔓衍。人们以吃棕子、戴香包、饮腾黄、挂艾条等方式，来避开五毒，驱邪禳灾。

不过也有另说，端午节的午时，五毒及一些有毒的植物无毒。如果此话当真，那必然是屈原“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的为民情怀，感动了上苍，勒令有毒之物在此时权当敛毒自重。因此，古人有云：“五月五日午时，蓄采众药治病最有效验。”

端午节午时采药治病，地方有不少说法，在故乡我亲历有二：一是制作蛤蟆（蟾蜍）墨。端午时节，人们将在河塘、田野里捕捉来的癞蛤蟆的口撑开，把崭新的墨锭塞入其中，然后悬挂在屋檐下风干，即可做成蛤蟆墨，用来治疗小儿炸腮（腮腺炎）效果较好。记得读小学时，即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期，农村卫生防疫条件差，一些流行病传播很快，炸腮就是其中之一。不少同学一夜之间就染上此病，两腮或一边腮帮发生肿胀，甚至连脖子也会鼓起来，疼痛难忍且吃不下饭。其时，多数家里因无钱看病，即用自制的蛤蟆墨给孩子施治，没有的就向别家借。用露出的锭头蘸水在砚台上磨墨，然后将磨出的又浓又臭又凉又黑的墨汁涂在患处，几次炎症即退。在那个年代，每年春季，在学校总能看到几个抹黑脸黑脖子来上课的同学。本人也患过此病，被“蛤蟆墨”化妆过。其时真可谓：你不要笑话我，我也不笑话你，家里经济都不行，不抹没办法。

再者是用地里长的野草“猫猫眼”治牙疼。俗话说：“牙疼不算病，疼起要了命。”患过牙病的人都有其感。本人二十多岁就患上牙疼病，服药、针炙、填补龋洞，什么方法都用了也收效甚微。后经人指点得知，端午节午时的猫猫眼可治牙疼，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届时采了一些。牙疼时取风干后的猫猫眼草茎十几小段，一段2——3寸，用200毫升水煎服，疼痛随解还真管用。再疼时再用，屡试不爽。一段时间，牙病彻底根除。时至今日，每逢端午节，我还总要到郊外一些荒地（未施农药）采一些放在家里。街坊邻右，亲朋好友有牙疼的，我就推荐给他们，送去健康，送去端午的祝福。

杏林有对联云：“宁可架上药生尘，但愿世间人无恙。”这说的是从医从药者的职业道德和良心操守。现在，世道变迁，人心不古，药店门前挂横幅，搞促销，宣传的是：“购五十元药，奖五十个鸡蛋，购多少奖多少。”一些从医从药者，担心的是老百姓不患病、不买药；期盼的是多患病、多买药。这和我们的杏林先贤们的初心相比，真是云泥之别、水火不容。昂贵的医药费是很多家庭承受不起的。一些民间验方如能施治得好，不仅可使患者解除病痛，而且还能减轻经济负担。

我不是医生，但对猫猫眼这种治疗牙疼病的野草有着特殊的感情。每逢端午节，我要准时到野外采撷一把挂在屋里，即使一年内无人使用，我也照采不误年年更新。

猫猫眼，出身卑微，其一只只充满悲悯的眼睛，闪着灵均的星光。看着她，我心生恻隐；采撷她，是我灵魂的一种守候。

端午时节，中华民族的那滴泪，砸在我的心里很重很重、很疼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