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阿根 | “六月六”吃饺子
六月六吃饺子
大桥 卞阿根
“六月六”吃饺子,实际上它有两层意思,一是“六月六”是双“六”相逢,它不仅蕴藏着“六六大顺”之意,更内含着“风调雨顺”的吉祥。二是到了“六月六”,乡民们已经辛辛苦苦地忙碌了近半年的时间,趁空闲时间,调剂口味,给身体补充些营养,于是包饺子吃。
“六月六”这天,乡民们早早地就忙开了,准备中午包饺子吃。大家小户根据家人不同的口味,购买包饺子的菜和肉制作馅儿。饺子皮,有的人家怕麻烦费事,又嫌涂涂耷耷的,干脆直接买机摇现成的,有的人家不图省事,习惯于自己动手擀。饺子馅儿,有青菜肉泥的,有药芹肉泥的,有糯米饭拌荤油的,有韭菜鸡蛋的……花色繁多,口味各不相同。因为包好的饺子,形状像金元宝和银锭一样,这当中含有“招财进宝”、“恭喜发财”之意,因而故土人便把包饺子称之为裹元宝。“裹元宝”,这话语不仅吉祥,而且也是人们深藏在内心,对美好生活的一种祈盼和愿望。
“六月六”吃饺子,在我们家乡的民间,到底有没有什么传说的故事呢?可以肯定地说,它和孩子过百露儿(孩子出生一百天)送叉叉饼儿喜庆一样,没有传说的故事。“六月六”吃饺子,实际上它有两层意思,一是“六月六”是双“六”相逢,它不仅蕴藏着“六六大顺”之意,更内含着“风调雨顺”的吉祥。夏收后,粮食取得了大丰收,乡民们就用包饺子吃的形式来庆祝。二是到了“六月六”,乡民们已经辛辛苦苦地忙碌了近半年的时间,夏收夏种也全部结束了,田间农活暂时并不多,又逢天气炎热,人们的食欲比不了往常,口味减退,趁空闲时间,调剂口味,给身体补充些营养,于是包饺子吃。
像我们这些出生在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时的农村人,小时候“六月六”这天,父母们中午除给我们包饺子吃(那时候乡民们的收入微薄,生活比较艰苦,包饺子的馅儿,比较单一,大多是青菜加点素油,是没有肉的)外,早餐还给我们煮“时果粥”或烧“时果茶”吃。
时果儿是什么果儿?现在的孩子们是不够了解的,听其名就会感到特别的好奇和新鲜,好似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时果儿,说白了其实就是豌豆。“六月六”前一天,大人们就将新收晒干的豌豆淘洗干净,用水泡上涨开,第二天早餐煮时果粥吃。有糯米的人家就用糯米煮,没有糯米的就用大米煮,煮出的时果儿粥甘甜粘稠,锅盖一揭满屋飘香,让人垂涎欲滴。家中既没有糯米又没有大米的人家,就直接烧时果儿茶吃。当然了,也有少数乡民家中,在“六月六”前,交时这有一天早餐就煮时果儿粥或烧时果儿茶吃了。
豌豆,为什么故土人称其叫时果儿?叫时果儿,一则说明是刚刚收获的新鲜豌豆,属于时鲜货,煮粥或烧茶食用,果香味美,能吊起人的口味,增强食欲感,故称豌豆叫时果儿;二则豌豆是圆的,“六月六”吃时果儿粥或时果茶,像吃饺子一样,寓意家中会交好运,交财运,一家人干什么事业都会顺顺当当,生活得太太平平,团团圆圆。
1969年前,像我的家乡杨墅公社(1975年合并到大桥公社)以及向北周边的公社,有史以来就是沙土旱地,只能种植旱谷,每年生产队和乡民们的自留地里种植的豌豆比较多。1970年全面实行旱改水后,大面积耕地改成了水稻田,旱谷也就种植很少了,豌豆基本上不再种了。缺少了豌豆,“六月六”吃时果儿粥或时果儿茶的这一传统习俗,便被乡民们逐渐淡化而弃之。但传统的“六月六”吃饺子的习俗,至今还在继续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