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世界》续:少平的诗和远方18 惠英为少平践行,也请了金秀

世界之大,之繁华,我还来不及赏鉴。金秀的到来,令我身心疲惫,又让我觉得有那么一点小得意。作为男人有女生喜欢,也许会是一件骄傲的事。可是,我又不知道该怎样去对待这样一份纯真而热烈的爱情。或许在我身上真存在着一个锋芒的界面。若不然,金秀——那么才貌出众的姑娘,怎会……?再次想起晓霞说的话:“少平,你跟别人不一样,你应该有另外一个世界。”晓霞,正是你的爱情给予了我人生奋斗不止的勇气,我在你心里,是那样美好的一个男孩,你称呼我“亲爱的,我掏炭的男人”,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晓霞,是你的爱情成全了,让我成为一个不一样的男子汉大丈夫。晓霞,可是,金秀来了,她爱情是那样的热烈,……她这一来,可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

同城的一个月培训,更是我坚定了报考煤炭学校的决心,挖煤,煤黑子的岁月和称谓,应该是过去式了。煤矿工人,就应该战胜矿井下的不安全,战胜自我卑微的心理,成就一个现代的新型的煤矿工人。安全生产,从我做起,成就一代矿工的自豪。然而,要做一个理想的自己,改变掏炭工人原有的认知,面貌,工作环境,思想状态,没有最基本的知识做底色,技术做支撑,那不是天方夜谭,又是什么?考上煤炭学校,把掏炭这个最初带给我现世安稳的工作,做到极致。也许这就是晓霞说的“另外一个世界”吧!我亲爱的晓霞:你的掏炭的男人,不会让你失望。绝不会!

任何努力都不会白费。即是一两日,三四日看不到效果。不要紧,只要坚持最初竖起的那个目标,为那个目标不断付出努力,去奋斗,去牺牲,去实现那个愿景。那个愿景即是万里征途,你的每一份付出,都将是万里征途上的一个亮点。那亮点就是你埋下的一粒黄金,直到那万里征途上被你埋进了数不清的小小金粒儿。终有一天,机会将会来临,你回过头来,集中那所有的细碎金粒儿,淬火冶炼,其必将焕发闪闪光芒。一九八六年秋季,我终于决定报考陕西省煤炭学校,我原本是要考函授,这是我最初预想的目标,这目标不管能不能成现实,总得向雷区长揭牌。我需要雷区长批假支持我去考试。

报考煤炭学校这颗种子历经多年培育,我那悄悄地生长在角落里的希望之苗也该展露头脚,伸展腰身,走到收获的秋天了。这迟到了的高考,我潜心修炼了这么多年,该拿出来示人了。距离去省城考试只有十来天的光景,我要加把劲临阵磨枪了。那天下了夜班,匆匆洗澡,吃饭。完了就去找雷区长请假。雷区长一看到我就笑了,说:少平,你忙啥呐嘛!你照照镜子,看你脸上,煤都没洗净嘛。

雷区长的话让我囧得不知所措,我只得吭吭吃吃地说:呃,我,我洗得匆忙了些。雷区长,我……我想请个假。

嗯,看你急急忙忙的,有啥急事?

没,也没有,我,我就是请个假,想参加成人考试,考咱省的煤炭学校。

雷区长眼睛一亮,嚯地一下站了起来,说:好,好小子,我真没看错呀!这是好事嘛!我在大牙湾干了二十年了,你小子是我第一次遇见的有志气的掏炭人。你去,我支持你,我还要找矿长说,让矿长也支持你。你要好好的给咱掏炭人争一口气。

雷区长,我,我是想考个函授什么,那样也不耽误下井。考上了,我利用业余时间学习,我了解了,只是科目考试的时候,请假就行了。

少平,你只管给咱考,考上了,就去学习,我去给咱争取时间,你放心去考。嗯,考试前你就不要下井了,我给安锁子说,让他负起责来,没事的,那小子这两年干得很好。

我感激地向雷区长告别,说:雷区长,那我就听您的,这几天好好抹枪,准备上阵。

回到宿舍没多大会儿,金秀来找我。我以为出了什么事,她还从来没有在上班时间来找过我呢,就惊异地问:金秀,怎么了?

没,没怎么呀!就是,好多天没见你了,过来看看。

啊,你不是在上班吗?

是呀,这会儿不忙,我就跑过来了,我……我看一眼就走,你上夜班也累了,你…… 你好好休息,那我走了!

我起身送金秀出了宿舍。金秀犹豫着说:少平哥,你快要参加考试了吧?别太累了,不行就请上几天假嘛,你这又是上班,又是复习,真怕你累垮了自己。

我一下子站住了,心里说:金秀,谢谢你!

哈哈,没事的,我身体结实,不过我已经请了假。雷区长非常支持我。

意外的是,雷区长很快把我参加考试的事向矿长反应了。那是我请假的第二天,雷区长跑来宿舍找我,说:好少平哩,李矿长要见你。

我震惊地看着雷区长,说:雷区长,矿……矿长怎么说的呀?

你见了他,不就知道了吗。

送走了雷区长,我直接去见了李矿长,我的心跳有点失常,心里直打鼓,是不是雷区长批了假,又不好收回,就找矿长出来顶牌?但是福是祸,我都得面对。走进矿长办公室的刹那,我的脸色一定是苍白的吧?矿长一见我,就盯住我的脸看,看得我更不好意思,心想:我的脸不会有煤没洗净吧?还是,还是我脸上的疤痕?我胡乱地猜测着。

李矿长终于笑了,说:少平,坐,坐吧!

我轻轻地坐在李矿长的办公桌前的椅子上,这是专门给那些找矿长回报工作的中层领导准备的椅子。我坐了下来,心里忐忑着,等待矿长发话。

李矿长起身倒了一杯水放到我面前,说:少平,听说你准备煤炭学校?

我竟然有点口吃地说:嗯,是……是的。我,我准备了很长时间了。

嗯,雷区长,昨天一说,我就非常高兴,你是咱大牙湾第一个从矿上考学的矿工,我们矿班子专门讨论了一下,做了一个决定,你尽管考,考上了,矿上支持你去学习,正式脱产去学习,矿上给你发基本工资。奖金什么的就不说了吧!就算是矿上的代培生吧,两年学习完了,要回到咱矿上,继续在煤矿工作。

从李矿长办公室出来,我的头还是懵懵的,有点儿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怎样的一个好事啊!矿上支持我脱产学习,还给我发工资?这,这是真的吗?我再次跑去找雷区长,一五一十地说了李矿长的话,我又问:雷区长,这是真的吗?

雷区长抱住我的肩膀晃悠了几下,又在我肩膀上使劲儿拍了一掌,说:你小子走好运了,我相信你是好样的。好好去抹你的抢吧!

我那埋伏在万里征途的零散的金豆子啊!终于要在一个良辰吉日里破土而出了,我要把它们淬炼成金光闪闪器皿,来承装我人生路上的“另一个世界”。晓霞,你在天之灵保佑我啊!

考试的前一天晚上,惠英姐专门为我践行。明明已经是三年级了,这小家伙学习很卖力气,自打幼儿园起,每学期都要拿回两张奖状。我站在明明的奖状前,认真地看着,禁不住想起我自己的小学时代…….,明明见我看的认真,就跑过来,跟我解说奖状的来历。

惠英姐做了六个菜,说是六六大顺,照例温了一壶酒。酒菜都摆上了桌,惠英姐却向门外走去,说:你和明明先玩儿,我到门外看看。

一会儿功夫,惠英姐回来了,说:少平,你看我把谁给叫来了?

原来,惠英姐还叫了金秀。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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