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灭读书灯,一身都是月
闲时看书,突然被某个句子所惊诧!会自觉不自觉地停下手中书,浮想联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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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读北京大学教授孙玉石为桂苓《吹灭读书灯》一书所写的序(后来他自己出书用《一身都是月》为书名),顺便在网上捜索了一下,发现2013年,90岁高龄的黄永玉老先生在国家博物馆办个展,一幅画上题写了:“吹灭读书灯,一身都是月。”可见其诗之美妙,其影响力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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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灭读书灯,一身都是月”,不仅有意境,更有画面感。透过句子,我仿佛看到一个读书人,夜已经很深,他却丝毫都没有察觉。偶尔,他回过头来看一眼身后,巨大的身影、灯影的轮廓,像皮影戏一样投射到后面的书架与墙上,是那么地和谐与宁静,是那么的可爱与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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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读完了手中的书,起身,轻轻地吹灭了油灯。此时,万籁俱寂,满窗的月光撒落在身上。步出屋外,吸吸夜的空气,伸伸疲倦的身躯。当此之时,“三五之夜,明月半墙,桂影斑驳,风移影动,珊珊可爱。”顿感天地清明,灵魂通透,天人合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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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先生曾说过:“汉字有三美,一曰意美,以感心;二曰音美,以感耳;三曰形美,以感目。”而诗词文,更是将汉字的美发挥到了极致,将风景与人事赋予和谐的音韵与形式,形成诗词文的独特的意境美,触碰着我们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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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灭读书灯,一身都是月”,如同“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一样能让人遐想不断。人沉醉其中,忘俗,“王孙自可留”。宋朝诗人叶采《暮春即事》:“双双瓦雀行书案,点点杨花入砚池。闲坐小窗读周易,不知春去几多时。”这沉迷于读书,不知春去几多时的忘我,与“吹灭读书灯,一身都是月”一样的美,一样的令人感动,一样的触碰我们的灵魂。为什么我们有“一片冰心在玉壶”之洁净、之通透?朱熹已经告诉了我们:“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昨夜江边春水生,艨艟巨舰一毛轻。向来枉费推移力,此日中流自在行。”有书相伴,有月相伴,多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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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月的晚上,即使你没有读书,你走出去,寻找一个人,一个与自己灵魂相通的人,与之散步,也一样有种美在其中,苏轼《记承天寺夜游》:“相与步于中庭。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这画面,这情景,你忘俗了,你已经入画入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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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灭读书灯,一身都是月”,沉浸其中,岂不是人生之幸事?